“那盒子裡是……”因為一直在觀察著克裡斯的反應,伊利亞不明顯地在關鍵詞前麵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告訴了克裡斯答案,“一顆心。一顆沾染了‘冥河之龍’卡洛斯氣息,浸泡過北海海水的心臟。”
克裡斯無端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一涼。但伊利亞的占卜結果,結合盒子裡的事物,基本就已經說明了男人現在的情況——他死了,或許還被分成了許多個部分,埋在不同的地方。他記得伊利亞當時提到過相關的詞,“活祭”。
見克裡斯得到了答案,不再開口追問,伊利亞收回視線,將話題的主導權拿到了自己手上:“既然你沒有問題了,那麼我們現在開始理一理法穆鎮迄今為止的所有情況。”
克裡斯抬了下頭,沒有反對:“好。”
見克裡斯這麼配合,伊利亞滿意地點了下頭,開始從頭列舉克裡斯告訴過自己,以及自己參與過的事件:“我們現在有三個不同的調查方向,但都不直接指向安瑞克的失蹤,而是直接或間接地指向‘冥河之龍’卡洛斯,以此跟安瑞克的事情發生關聯。”
“第一,魔物們盤踞的‘地下神堂’;第二,你突然死亡的本地人朋友——暫且這麼稱呼吧;第三,米勒男爵的夫人。而第三點由於史密斯在‘地下神堂’設立的一個領地法術,而和第一點產生了一定的關聯。”
“根據你的說法,如果強行破除領地法術調查‘地下神堂’,勢必會驚動史密斯。那麼針對第一點的調查,不如直接從史密斯身上入手。
“你的本地人朋友雖然被當作祭品,死得蹊蹺,但類似事件在邪|教信仰中並不少見,又涉及了卡洛斯本身的邪惡力量,最好是交給法穆鎮審判廷,慢慢排查。畢竟這一事件中,最好的方式是追查隱藏在鎮民中的邪神信徒,而不是邪神本身——目前來看,我們並沒有足夠的力量與‘冥河之龍’正麵抗衡,更不用說徹底根除祂在這裡的影響。稍有不慎,我們隻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就算你想管這件事,但在我們此次抵達法穆鎮的根本目的是尋找安瑞克這一前提下,它也不是最緊急的。我們可以等到回到坎德利爾,過完舊曆新年之後,想個辦法讓這裡的問題暴露出來,聯係卡帕斯或者其他人,讓他們把事件描述得嚴重一點,以便於上報到審判廷總部。到時候坎德利爾審判廷來的就不會隻有一個兩個大法師了,涉及邪|神崇拜的事件與純粹的魔物傷人事件級彆相差很大。不管誰帶隊,這件事情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
克裡斯知道伊利亞是為了自己才會解釋這麼多,畢竟伊利亞並不認識那個男人。但以前和伊利亞吵架吵慣了,他對著伊利亞這張臉,實在說不出什麼“謝謝”之類的話來,隻能僵硬地點了下頭。
難得看到克裡斯不跟自己唱反調,伊利亞挑了下眉,卻也沒有在這種時候穿插上不合時宜的調侃,很快就又回到剛才的話題:“而米勒男爵的夫人,想要調查,也得通過法穆鎮審判廷。要麼就隻能在大街上打聽,但大街上打聽來的信息,並不絕對準確,畢竟人們對其他人的判斷總是帶著許多主觀的修飾。你知道的,在一個男人看不順眼另一個男人時,即便對方十分潔身自好,他也會造謠他是某位夫人的情夫。”
克裡斯點了下頭,卻無端根據伊利亞的話產生了不合時宜的聯想:“你最近又得罪哪位貴族了,他們造謠你跟哪位夫人有染?”
“並不是,”伊利亞被克裡斯的邏輯氣到險些發笑,但也顯然暴露出了這種事情曾經發生過的事實,“這隻是一種比喻。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以你的名義得罪一下阿爾瓦伯爵,他最擅長做類似的事情。不過我估計針對你,他散播的就不會是這種類型的謠言了……不對,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們在說調查米勒男爵的夫人這件事。”
“好吧,調查米勒男爵的夫人。”克裡斯無辜地聳了下肩,示意對話回歸正題。
伊利亞的神色又重新變得嚴肅起來:“而要調查這些事情,沒有法穆鎮審判廷的幫忙,我們實施起來很困難。但現在的法穆鎮審判廷,幾乎一直都是卡帕斯在主事。雖然目前所有的跡象,都指向史密斯有問題的可能。但在親自確認那所‘地下神堂’裡的領地法術的確是由史密斯所設下的之前,我仍然堅持不能相信卡帕斯的一麵之詞。”
“所以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再探一次邪神信徒們的‘地下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