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這隻是個簡單的靈言空間法術而已,怎麼會嚇人?”卡帕斯卻露出肉眼可見的迷惑表情,看著反應誇張的克裡斯皺了皺眉,“第二個問題,關於那天伊利亞大人送來審判塔的那顆心臟。因為伊利亞大人的關係,那天我們並沒有留你在審判塔接受問詢。伊利亞大人單方麵描述的事實經過是,你的同伴失蹤了兩天,你以朋友身份向他尋求幫助,於是他嘗試用占卜的方式幫你尋人,但隻找到了這顆心臟。是這樣嗎?”
隻是個靈言空間法術?聽起來應該是很正統的法術類型才對,不像是跟邪惡力量有什麼關係。克裡斯因為卡帕斯不甚在意的反應皺了下眉,隻好先按下剛剛的事情不談,僅回答卡帕斯的話:“伊利亞告訴你們的基本都符合事實。隻是那個人並不能算是我的同伴,隻是偶然碰到一起,說了幾句話的陌生人而已。”
“隻是陌生人,”卡帕斯點了下頭,卻沒有就此略過這個話題,“為什麼當時你麵對他的心臟會有那麼強烈的不適反應,甚至因此受到了卡洛斯的影響?”
“這我不太清楚。伊利亞懷疑,是因為我此前單獨在法穆鎮行動時,已經受到過卡洛斯的影響了。”克裡斯覺得自己很無辜。
卡帕斯卻若有所思起來:“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因為你身上存在著某種特殊。比如……你一直隨身帶著安瑞克法師的固靈?”
克裡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卡帕斯的意思。此前卡帕斯就建議過他,讓他不要繼續隨身攜帶安瑞克的固靈。安瑞克的狀態很不好,有可能已經被某種邪惡力量汙染了,固靈或許也受到了類似的影響。
如果安瑞克的失蹤真的跟“冥河之龍”卡洛斯有關係,那種汙染的源頭來自於卡洛斯,那麼,隨身攜帶安瑞克固靈的他被卡洛斯的力量影響就是可以預見的事情,當時他在那顆心臟旁邊和彆人都不一樣的古怪反應,也就都能說得通了。
但克裡斯並沒有當即附和卡帕斯的話,肯定卡帕斯的猜測,而是沉默了好一會,才艱難開口:“也許,是這樣。”
見克裡斯不是個不聽勸告的人,卡帕斯也鬆了口氣。但想到“冥河之龍”邪惡力量的危害性,他的臉色嚴肅起來:“克裡斯殿下,我必須得提醒您,您的力量不足以對抗邪神卡洛斯的影響。這並不是我在質疑您的能力與智慧,即使是我、安瑞克大人,甚至其他什麼經驗豐富的審判廷高級法師,都沒有自信能獨自應對一個那樣的邪魔。而且,汙染總是悄無聲息的。在更嚴重的問題發生之前,您必須主動遠離可能存在的一切隱患。”
這已經不能稱為暗示了,卡帕斯幾乎已經把想表達的意思明白擺在了克裡斯麵前。不想進一步受到邪惡力量的侵染,就先封存並遠離安瑞克的固靈。這也不是什麼艱難的抉擇,畢竟即使固靈被稱為法師們的“外置心臟”,卡帕斯也沒有做出等同於要求他親手殺死安瑞克的建議。
“那麼我把安瑞克的固靈交給你們,你們是否有辦法徹底消除相關的邪惡力量?”有了在法穆鎮這段時間的經曆,又被伊利亞“教育”過一番的克裡斯沒有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
卡帕斯思索了一下,搖搖頭:“暫時還不確定,審判廷對遭受了邪惡力量汙染的人或物品,所能用的限製手段十分有限。僅僅將物品封存或銷毀不能保證邪惡力量不會外泄,而禁錮法術與放逐領域……這個似乎不用向您詳細解釋。不管怎麼說,我至少能向您做出這樣一個保證——它在法師們手中能對世界造成的負麵影響,比在您手裡小得多。”
安瑞克的固靈並沒有直接接受卡洛斯邪惡力量的侵染,隻是因為固靈和主人之間的聯係遭到了一點波及。這樣一個小問題,卡帕斯居然無法保證審判廷能徹底解決……克裡斯頭一次意識到,就連救贖教會的神明代行者們,麵對那些被稱為“邪惡”的可怖力量,竟然也會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你明天來探視我,我把安瑞克的固靈給你。或者如果你有事情要忙,讓彆人替你來也行,但隻能是伊利亞或者克麗絲托。你們審判塔裡的其他人,我暫時還無法信任。”克裡斯也沒有強求卡帕斯做到能力之外的事情。經過伊利亞的提醒,他知道自己目前還太過弱小,在類似的事件中隻有被人擺弄、利用的份。米勒夫人的事件就印證了這一點,他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所以他決定先收斂自己的主觀性,多聽卡帕斯和伊利亞這種處理邪惡事件經驗豐富的大法師怎麼說,力求不拖後腿。
但他也沒有忘記為自己做一點額外的爭取:“我還有一個請求,私人的請求。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明天來的時候,可以幫我解除我所在的這間藏書室裡,阻止我接觸那些法術書籍的限製。當然,我知道在審判廷這不合規定,如果實在為難的話,可以當我沒說。”
克裡斯倒是沒抱太大卡帕斯會答應的希望,更多隻是以此作為試探卡帕斯最終底線和行事風格的手段。即使也不是沒想過卡帕斯真的答應的可能,但他覺得那種概率隻是萬分之一。畢竟對於一個官方法師而言,向外界泄露審判廷嚴格控製的法術知識,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但出人意料的是,卡帕斯沒有當場回絕他,反而仿佛開始考慮克裡斯的話:“十一號藏書間裡收錄的都是時間法術相關典籍,你看時間係法術典籍做什麼,你是時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