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倫·米勒發家史 痛得要瘋了。……(1 / 2)

第八道門 薛寒山 3999 字 9個月前

有法穆鎮審判廷廷長史密斯陪同,這次去教堂的路並沒有克裡斯闖米勒莊園那天陰沉駭人。慘淡的月光下,史密斯先他一步踩上台階,單手推開了虛掩的大門。

因為始終無法找到合適的機會摸出懷表,克裡斯不確定現在究竟是幾點,離天亮還要多久。教堂裡黑沉沉的,但史密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來幾根蠟燭點燃了擱在祭壇上,使夜裡令人恐懼的黑暗退卻了部分。

“她今晚會來嗎?”將最後一根蠟燭安置到燭台上後,史密斯放下胳膊,重新回頭看向克裡斯。

“我不知道。”這是克裡斯的實話。雖然他此前猜測自己拿到了《布利閔筆記》,米勒夫人今晚就會來找自己——她對自己身邊的動向了如指掌,這是可以猜到的,米勒夫人之前的表現就證明了這一點——但他不確定在自己身邊冒出了個史密斯的情況下,米勒夫人還會不會願意冒這個險。

史密斯皺了下眉,似乎是對他的答案感到不滿意。但下一秒,這位脾氣古怪的大法師就冷笑了一聲:“她會來的。如果她不來,我就殺了你。”

克裡斯的身體頓時僵硬住。

詭異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他才從這種驚嚇中回過神來,但依然感到不可思議。自己對米勒夫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人物,史密斯這種拿自己的命威脅米勒夫人現身的邏輯讓他覺得這家夥簡直是瘋了,十分想垮下臉來。好在理智讓他克製住了自己,沒有真的做出那種表情。

祭壇上的燭火搖搖晃晃,這在無風的室內看起來有些古怪,就像是有某些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正在蠟燭旁邊不停走動著似的。史密斯斜靠著一排座椅微微閉上眼睛,似乎是準備徹夜等待米勒夫人的到來。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後,克裡斯開始覺得困和冷,因而本能地靠近了前方的祭壇,貼著牆麵在地上坐了下來。

他坐下時衣物摩擦的動靜讓史密斯重新睜了下眼。這位不稱職的審判廷廷長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微眯著眸子哂了一聲:“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處境嗎?”

克裡斯被問得一愣,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史密斯大概以為自己坐下是準備睡覺。但他並沒有就這件事做出解釋,隻是無所謂地回答:“我知道。”

或許是這個答案讓史密斯產生了某種和克裡斯的真實想法毫不相關的誤會,史密斯重新將眼睛完全睜開,盯著他看。

“你不害怕?”

這種程度的驚嚇,和直麵“冥河之龍”力量的重壓相比,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克裡斯覺得自己已經習慣,甚至麻木了。更何況他現在充分理解了一件事,不管遇到任何狀況,嘗試去解決那種狀況是唯一有效的應對辦法。害怕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但他還是回答史密斯:“害怕。”

史密斯的神色再次發生了轉變,克裡斯開始看不懂他的情緒了。不過通過史密斯放鬆的身體姿態,克裡斯判斷出,這家夥暫時應該不會對自己出手。至少在天亮之前不會。

屋子裡再次沉默下來,史密斯重新閉上了眼睛,恢複成那副對他毫不關心的神色。克裡斯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但困意使然,本能闔眸打了個哈欠,於是也就此收回目光。到現在為止,教堂的門都沒有被第三個人敲響,幸而天色暫時也仍沒有要露白的跡象。然而因為不知道史密斯說的要殺了他是準備以幾點為最後期限,隨著時間的流逝,克裡斯還是開始有些心緒不寧起來,忍不住在腦子裡盤算如果米勒夫人不來,自己要怎麼做才能不被史密斯殺死。

漸漸地,史密斯等得有點不耐煩起來。克裡斯聽到他開始走動,或許是在教堂坐席之間的過道裡踱步。穩健有力的腳步聲在空蕩蕩、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教堂裡回響,被四麵的牆壁擴大無數倍,傳到克裡斯耳朵裡。

在史密斯的挾持下克裡斯也無法真正安睡,隔一會就睜眼望一望窗戶外的天色。夜晚深沉無邊。等到他再次睜眼抬頭時,史密斯已經站到了教堂中央的紅色水滴狀聖徽前,出神地盯著某一處虛空。克裡斯前一次來時豔紅如血的聖徽也因為史密斯落上去的半片影子看起來十分暗淡。

似乎是察覺到了克裡斯的目光,史密斯的後腦勺十分輕微地發生了一次晃動。但他沒有回頭,隻是維持著這個姿勢向克裡斯提問:“你從坎德利爾來,認識伊利亞,還是安瑞克的朋友?”

克裡斯猶豫了一下,因為不知道他是否也要像卡帕斯、克麗絲托那樣拆穿自己的虛假身份。但意識到自己和史密斯的實力差距後,他最終還是乖乖回答了“是”。

“貴族,”從克裡斯的角度,大概可以看出史密斯正在進行的動作是點頭,史密斯以一副仿佛明白了什麼的語氣接上剛才的話,“伊芙琳的確對貴族身份懷有彆樣的‘情懷’,難怪她會選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