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捂著一隻耳朵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史密斯皺著整張臉吼叫出聲。他顯然還沒有擺脫那種瘋狂的囈語,但大法師的實力讓他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四肢,猛地撲向克裡斯。他似乎通過什麼細節判斷出了此時發生的變故和米勒夫人有關,因而怒不可遏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克裡斯沒有和史密斯一樣水平的精神強度。疼痛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史密斯沒費太大力氣就掐住了他的喉嚨。
初升的日光透過側牆的玻璃窗在地上暈開,“嗒”的一聲,教堂大門似乎被什麼人打開了。史密斯猛撲過來的衝擊力將克裡斯砸倒在地,喉嚨被扼住的窒息感讓他本能去掰史密斯的手指。然而,無濟於事。
“違逆我、背叛我……”腦海中回蕩的亂語讓史密斯的表情顯得猙獰而癲狂,收緊手指的同時,他低聲念出一段咒語,將力量彙聚到另一隻手攥成的拳頭上,狠狠砸向克裡斯,“我會親手碾碎你所有的希望,親愛的伊芙琳。我要讓你知道,你認定的救主隻是個無聊的玩笑。”
那一拳還沒有落到身上,克裡斯就已經自史密斯流竄的法術力量中感受到了一種滾燙的灼燒感。風聲呼嘯而來,從窒息感中獲得了一瞬間清醒的克裡斯本能開始掙紮,想要躲開史密斯的攻擊。可惜,他和史密斯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對他而言,連在這種情況下維持住自主意識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沒想到他會因為這種荒謬的原因死在異鄉。克裡斯艱難地呼吸了一下,眼前炸開的星光讓他無暇進行下一步的思考,隻能被動地感受著史密斯的拳頭往下落。
然而,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帶著長河水流的潮濕氣味猛地撞向史密斯。
“勞煩清醒一點,我帶的人不是你能動的。”
那一拳在半空中硬生生被人攔住。克裡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史密斯就被擊飛出去好幾西尺,扼住他喉嚨的那隻手也就此鬆開。一隻乾淨的長靴落在他麵前的地上,踩在法陣中央。那種無限回蕩的古怪低語聲驟然消失。腦袋裡的疼痛與炸裂感瞬間抽離,空氣也重新進入了胸腔,克裡斯倒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伊、伊利亞。”認出來人的一瞬間,克裡斯鬆了口氣。因為剛剛受到囈語影響的後續,他的思維和動作都還有點不靈光,隻能僵硬地抬頭看向窗外。
天亮了。
“伊利亞。”史密斯穩住身形後,也第一時間叫出了來人的名字。對方能這麼及時地趕到是他未曾設想過的。不過作為一個審判廷大法師,很快他就靠自己的法術知識儲備弄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在他身上留下了法術標記?他是你什麼人?”
“不管他是我什麼人,都是你得罪不起的人。”伊利亞秉持著一貫的作風,十分輕蔑地用餘光看了史密斯一眼,很快便將剛剛趁史密斯說話間隙調動的力量支使出去。一股裹挾著冰霜的水流如巨蟒般飛躥而起,猛地“咬”向史密斯。
史密斯瞳孔微縮,在側身躲避的瞬間抬起手,低聲念了句什麼。光焰織就的火舌從他掌心激射而出,纏上伊利亞那條幾人粗的水蟒。冰霜慢慢融化,滴落在地,水流卻愈見粗壯。
伊利亞眸子微眯,落在地上的水滴便驟然凝結起來。很快冰霜向四周擴散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向史密斯腳下。
史密斯一邊控製著火舌與水流形成的巨蟒纏鬥,一邊極速後退躲避地麵的凍結,終於,在退抵牆麵的一瞬間,他踩著坐席的椅背跳躍而起,發力將巨蟒般的水柱震得粉碎。然而在這不過幾分鐘的試探□□鋒中,伊利亞麵不改色,他卻已經喘息得不成樣子。
史密斯知道自己不是伊利亞的對手,繼續糾纏下去,除了消耗自己沒有任何意義。他毫不猶豫地收回放在伊利亞身上的目光,火光一閃,便消失在了窗邊。
“還以為多能打,”見史密斯半點戀戰的意思都沒有,伊利亞也並不去追,收回目光看了克裡斯一眼,便在他麵前蹲下,“緩過來了嗎?不是我說你,審判廷裡剛成為初級法師的那些小姑娘也不至於弱成這樣,如果我是安瑞克,我都不好意思告訴彆人你是我親自教的。”
克裡斯捂著脖子深吸一口氣,忍住了瞪他一眼的衝動:“小姑娘們又不一定比男人弱,你這是歧視女性。安瑞克才說不出這種話。”
“行行行,”伊利亞不知道被他哪句話逗笑了,“我檢討,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是個女性主義者。那麼這位女性主義者,你還能站起來嗎?不要告訴我你還需要長輩背你,你已經快十七歲了。”
“我當然能,而且你算什麼長輩?”克裡斯毫不客氣地頂回了伊利亞的嘲諷,但又很快想起另外一些事,抓住伊利亞就往外跑,“克麗絲托!我昨晚弄傷了克麗絲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