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知道一個辦法,時法師、序法師和言靈法師的力量,都是和時空相關的力量,也許這三種力量的疊加,可以在這片空間裡撕出一道縫隙,讓我們出去。”見伊利亞沒有生氣,克裡斯才放下心來,大著膽子把《布利閔筆記》提出的方案告訴了伊利亞。
伊利亞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好一會,克裡斯聽到他冷笑了聲:“出去之後再跟你算賬。”
還是生氣了。克裡斯深吸一口氣。他就知道,以前安瑞克都會因為這種事生氣,伊利亞比安瑞克小心眼得多,肯定高興不了。
……安瑞克。
意識到自己忽然又本能地想到了他,克裡斯皺起眉,心情變差了點。也不知道坎德利爾審判廷有安瑞克的消息了沒有。雖然伊利亞說他很大概率是回不來了,可是克裡斯總還是抱著點僥幸。
伊利亞向米勒夫人和卡帕斯提出了《布利閔筆記》給的方案,米勒夫人摸了摸下巴,卡帕斯從地上撐起腦袋,一致表示同意試試。
“但是我們中並沒有時法師,”唯一的問題被米勒夫人提了出來,“我的確具有部分序法師的能力,而卡帕斯是言靈法師。但時法師,我們中間沒有。”
克裡斯這才反應過來,《布利閔筆記》這是已經把自己算作一個時法師了。
“克裡斯是時法師。”伊利亞替他做出了回答。
克裡斯雖然意外,但也隻是看了伊利亞一眼,沒有反駁。
“好吧,那就沒有異議了,先試試吧,”米勒夫人望向克裡斯的目光複雜了一瞬間,卻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們應該怎麼做?”
“傳送法陣。法則、時間、語言三係法師的傳送法陣可以分彆以不同的方式撬動時空,現在你們無法回到現實,無法放置另一邊對應傳送目的地的法陣,但可以融合三種力量強行撕裂起點的空間。你們三個的歸屬時空是相同的,可以依靠這一點,增大回到正確現實的概率。疊加繪製三種法陣,然後以對應力量同時引動試試。最好是法則在下,語言在中,時間在上。”沒等克裡斯發問,《布利閔筆記》就主動回答。
“隻是概率?”克裡斯皺了下眉,但見伊利亞望向自己,還是將《布利閔筆記》的說法向伊利亞複述了一遍。
伊利亞又將克裡斯的話轉述給米勒夫人和卡帕斯。
米勒夫人和卡帕斯沒再表示質疑。很快,兩人就開始按照伊利亞的描述繪製法陣。米勒夫人首先蹲到了地上,以纏繞在指尖法術光芒為筆,緩慢但謹慎地繪出一個看起來十分玄奧的圖案。
克裡斯在旁邊看得愣住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先找《布利閔筆記》問問時間係傳送法陣要怎麼設:“我還沒有正式修習過時間係法術,應該還不算嚴格的時法師,待會應該怎麼做?也是像她這樣?以前不管是書寫咒語還是繪製法陣,我還從來沒試過脫離實物材料,直接用力量本身來生成法術符號,恐怕會失敗。”
“你以前也沒接觸過時空類法術,你怎麼不擔心傳送法陣的設置本身就會失敗?”《布利閔筆記》的語氣變得有些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跟伊利亞學的,“他們兩個是高階法師,當然是已經掌握了脫離物質媒介使法術生效的技巧。你口中的材料是物質,而他們現在製造法陣的材料是力量,物質與力量本質上沒什麼不同,甚至可以互相轉化,這件事情以後再跟你解釋。你還達不到他們現在的水平,所以你需要借助物質媒介繪製法陣。這裡沒有相應的法術材料……隻能用你的血了。”
“我的血?”克裡斯的表情難看了一瞬間。他看了看自己乾淨、膚色健康的手掌:“可以換一個嗎,我怕疼。”
“你還想不想出去了?”《布利閔筆記》被他氣出了極其人性化的惱火語氣。
克裡斯看了看對麵已經快要畫完傳送法陣的卡帕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咬牙把手伸到了伊利亞麵前:“你帶匕首了嗎,給……給我一刀。”
伊利亞愣了一下。作為一個法術常識十分過關的審判廷法師,他很容易就理解了克裡斯的意思。他不能理解的是克裡斯為什麼要讓他來幫自己放血。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伊利亞的猶豫實在持續了太久,克裡斯不得不冷著臉做出解釋:“趕快,我怕疼。”
話音還沒落,伊利亞猝不及防地凝出水刃在他手心割出一道血痕。
由於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克裡斯短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殷紅的血液滲進掌紋,感知才後知後覺地痛擊了克裡斯的思緒。克裡斯猛然抽了口氣,表情扭曲起來:“我還沒準備好。”
伊利亞不為所動地垂下了眼睛:“你再不畫,傷口就要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