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又回想了一下,當年,好像東家是抱了一個小女孩,無意中眼神對視過。
原來,趙朗星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何逸揪手帕,更羨慕了怎麼辦。
幼童時期,自己就羨慕她與東家的相處模式,羨慕地不行。
如今彆人還是書院榜首。
何逸整個人都碎了。
“表哥,表哥?”洪雲庭那煩人的聲音又傳來了。
“乾什麼。”何逸陰鬱著臉問。
“表哥你這樣我好怕。”洪雲庭裝模作樣。
何逸不美觀地白了一眼。
洪雲庭哥倆好地上來摟住何逸,何逸連忙將他的手丟開。
洪雲庭也習慣了,就是習慣性犯賤。
這人是真的有點賤賤的,犯完賤還要調侃兩句:“表哥你這天天跟小娘子似的,咱們都是大男人,我碰你一下怎麼了。”
何逸懶得理他。
有些人,如果不是有親緣關係的話,何逸是真的不想搭理。
何逸在桌子旁坐下,想到趙朗星,心裡緩緩地歎氣,如果趙朗星是自己親戚就好了。
想著又看了一眼洪雲庭,見這人一臉正故作無辜地看著自己。
何逸恨不得以頭磕桌。
燈會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了,陶尋雁還未回來。
金婉柔有點著急:“陶姐姐怎麼還未回來?”
陳箏昂也是一臉著急:“是啊,不是說了燈會結束就回來麼?”
趙嘉晨少見的沒有學習,與眾人一起擔心陶尋雁,聞言,遲疑道:“當時你們問鴻雁的時候,她並沒有應承元宵節後會回來。”
華彩大吃一驚,連忙看向趙嘉晨道:“啊?趙姐姐你這意思是?”
袁圓源也皺眉道:“當時我們說起此事時,鴻雁好像確實沒有應承,我擔心她有私事,便打岔了話題,而鴻雁接下來也並未提及此事。”
金婉柔與陳箏昂這回是真的吃驚了,“不回來?不回來那會乾什麼?不讀書了麼?”
袁圓源也是蹙著眉頭苦思冥想,回憶道一些什麼,不確定地說道:“去年似乎有聽她說過她的家裡人在催著她嫁人……”
這話一出,幾人都沉默了。
她們這些女學生,不管學習好與差,嫁人永遠都是即將降臨到她們身上的一道枷鎖。
就連天天嚷著要嫁人的金婉柔也隨著年齡漸大,感受到了這份痛苦,也沒有說些什麼。
這日,幾日又湊到一起。
華彩神神秘秘地對幾人說:“我去問了一下我娘,我娘說陶姐姐的家裡人來給她辦理了退學。”
此言一出,其餘人都很是吃驚,連忙問:“這是為何?”
華彩也是一臉黯然道:“她的家人說家裡已經給陶姐姐看好了人家,就快要結婚了,這段時間就讓陶姐姐在家養養。”
金婉柔脾氣最是暴躁,聞言道:“養什麼?養的白白胖胖去另一個牢籠裡麼?”
陳箏昂剛才還在為陶尋雁的事情而感到傷感,聞言卻是奇怪地問金婉柔:“怎麼回事?你不是天天想著嫁人麼?怎麼如今這麼反感了?”
陳箏昂倒是不太反感,隻是不願意嫁一個普通人,她就想著等自己取得功名後,或者等兄長取得功名後,嫁一個好人家。
金婉柔罕見地未與陳箏昂爭吵,隻是眼淚一下忍不住。
但是金婉柔一邊流眼淚仍舊能夠將話說明白,原來是她回家見了有結婚的鄰家姐姐,原來結婚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美好。
結婚以後婆家會限製自由,自己若是結婚後,一輩子隻能在大院中。
而她如今已經快十六歲了,並未遇到好人家,因此對自己未來能否遇到好人家開始感到無望,因此整個人也不敢再談此事。
幾人聽了金婉柔的話也是沉默。
半晌後,袁圓源冷靜地說:“實不相瞞,家裡人也給我訂了親事。”
啊?那邊正在哭得金婉柔以及哄著金婉柔的陳箏昂都抬起頭吃驚地看著袁圓源。
袁圓源臉上並不見傷感,反而道:“是的,但是他們家能讓我嘗試兩次科考。”
華彩有點不懂,問道:“嘗試兩次科考之後呢?”
袁圓源道:“若是考上了自然可以為官,若是沒考上,那就……”袁圓源聲音也低了下來。
幾人也沒有問,畢竟,畢竟,這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如今女子所受的限製雖然不重,但是這多是對於一些小娘子而言。
至於嫁了人的娘子,則是在婆家相夫教子,仿佛與外界世界驟然失了聯係。
除非是寡婦或者家裡貧窮要出來養家糊口才會與世界有一點點接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