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晨站了起來。
拜剛才秋雲霆幫趙嘉晨吹所賜,現在鄉村看趙嘉晨就仿佛看著什麼厲害人物一樣。
趙嘉晨大聲道:“鄉親們,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呢,你們聽我說。”
趙嘉晨看向剛才不允許女娃讀書的鄉村,一一反駁回去。
“女娃怎能留在家裡乾活呢?在家裡乾活能掙錢麼?去學堂學一個月就能掙錢,這不比留在家裡強得多?”說到切實利益了這些人也開始想了。
是啊,在家裡那些活計大人們累點也能乾了,娃娃去學一個月若是真能掙到錢那不是很好?就算掙不到,一個月也不用花錢,頂多就是大人們累一個月罷了。
“這位老丈,你的女兒嫁人以後難道就不是你的女兒了?逢年過節她是不是還要回來,是不是還要給你買些禮品?是不是還帶著女婿回來給你乾活?你說說,這能是嫁人了就是彆人家的人麼?”那老丈臉色通紅,自家女兒和女婿確實是極好,剛才那話也就是隨口一說。
白小滿在一旁偷偷笑。
趙嘉晨看向大家,接著說:“若是你們的女兒會賺錢,那是不是能嫁更好的人家?那給你們的幫助豈不是更大?一個莊稼漢和一個員外郎哪個當你們女婿,你們應當是知道的吧?”
眾人哈哈大笑道:“那肯定要員外郎啊。”
趙嘉晨看著那說話的人道:“沒錯,但是員外郎怎麼會看上莊稼女子呢?若是你們的女兒識文斷字會賺錢,那是不是就能找到員外郎當女婿了?”趙嘉晨說完在心裡唾罵自己,唉,如今為了哄他們送女兒上學真是什麼話都要說,哪怕並不是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要是按照趙嘉晨的想法那就是女娃男娃都一樣,都應該去上學……
可惜看著這裡落後的鄉親們,趙嘉晨給自己打氣,接著說。
“大娘,女娃腦袋可不笨,剛才我那位同窗也說了,我是我們書院的榜首,你看我笨麼?”但凡是個人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趙嘉晨笨啊。
被點名的大娘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趙嘉晨說完後,看向大家,“女娃一生要受的苦極多,也就是未嫁人前能過一過悠閒日子,我們作為爹娘爺奶的,若是家裡能夠支持,就讓她去學學習,一方麵能學個賺錢的技術以後也好傍身,一方麵也是讓孩子能過一過這閒暇日子,難道人生幾十年了,就差了這一個月麼?”
趙嘉晨講得動情,有那與女兒“無仇”的人家自然也是想了許多。
趙嘉晨最後道:“就先送去一個月如何?一個月後你們看看效果,若是可以繼續送來讀書,若是效果不好,再回家乾活也來得及,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好!我送我家小滿去!”村長家的大兒媳婦先發話。
有了第一個,陸陸續續也有一些人報名了。
趙越看著報名的女娃們,看向趙嘉晨笑了。
許久,這邊的事情終於忙完了,村長連忙邀請趙嘉晨三人進屋。
趙嘉晨邊走邊問秋雲霆如今的招生情況。
秋雲霆笑著說:“效果不錯,今天有幾十個人報名,我與他們講了學校的開學時間。”
趙越也對趙嘉晨笑著說:“二姐姐,我也照你說的與那些報名的人說了隻要按時去學堂並且讀書我們就會一個娃娃給十文錢。”
村長聽到此,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貴人,你們這自己掏錢讓他們去學賺錢的技術?”
趙嘉晨笑了笑道:“是,教化百姓本就是我們讀書人的任務之一。”
白長風這些年也見過不少人,但是頭一次見這掏錢讓人讀書的士子,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
“快進來快進來,飯都做好了。”白長風的老婆子吳氏道。
白長風家裡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已婚,娶妻許氏,一兒一女,女兒就是白小滿,兒子如今隨著他三叔一道在縣城學堂讀書。
老二未婚,還在家裡住著。
家裡地方也不大,因此晚上就是趙嘉晨、趙越與白小滿一起睡。
黑夜中,白小滿開了口。
“趙姐姐,你真的是石窟書院的榜首麼?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都考不過你?”
趙嘉晨沒想到白小滿會問這個。
趙越作為姐吹自然是把趙嘉晨誇了又誇。
白小滿眼睛越來越亮,在趙越停下的時候說道:“趙姐姐,我也想讀書。”
“嗯?我好像看見你娘給你報名了呀。”趙越問道。
白小滿輕聲道:“不是去學賺錢的法子,我也想考科舉。”
趙嘉晨本來以為就是小孩子好奇,誰知道聽到了這話。
趙嘉晨問白小滿:“為何?”
白小滿看著漆黑的屋頂道:“因為我很聰明,但是爹說我是女娃,沒有男娃聰明。說沒見過女娃讀書的,所以不讓我讀,讓我弟弟去讀書。”
趙越有些沉默。
趙嘉晨問:“你怎麼知道你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