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若換做平常遇到這般醜惡……(2 / 2)

家*******夫 武*******人 4289 字 9個月前

鐵鞭甩地起塵,鞭身利刺掛滿,一碰非死即傷,她不慌不忙的連躲五鞭過後,中途順勢抽出腰間纏著的軟劍,便與那甩鐵鞭的人密不可分的纏打一起。

可惜那使鐵鞭的人功夫到底不如她好,五十來招後就被她回身用軟劍刺中腹下要害,斷了一腿,砍了一臂,像個破布娃娃的軟軟倒了地。

接著她就收了軟劍,旋身躍上了最近的高樹,輕飄飄的宛如一抹沒有重量的雲。

她飛身抱樹,窄窄的腰間跟著樹根靈敏轉動時,從衣裡再次一連飛出五根細針,隨著她袖裡的兩根短刺同時出手,正好刺向一名輕功絕佳,緊跟在她身後的矮個瘦子。

五根引誘的飛針依次被打落,兩根短刺緊隨而來,徑直從他的雙目穿破他的後腦,血濺當場。

待到解決了這最後一個人,她便從樹上飄飄無息的落地,衣裳染血,麵色冷漠,一張臉上紅斑鮮明,好似夜叉惡鬼白日降世。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幾具死相極其慘烈的屍體就淩亂的躺倒在荒野土地上,目不能閉,血流滿地。

這塊染血的地麵上除了她,隻剩下中毒不能動的裴寂還站著。

可是這一刻,裴寂寧願自己昏厥倒地,眼不見為淨。

他眼睜睜的看著臉頰帶血的農婦一步步走到他麵前。

眼前真正是殺人不眨眼的醜陋農婦與平日裡那個一心一意對他好,憨傻又遲鈍的京娘生得一模一樣,可她已經完全不是她了。

裴寂呆呆看著她眼角掛著的血珠,半張猙獰的紅疤,冰冷無波的雙目,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好久,他才像是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麼,顫顫的張了口。

他問的和那黑衣壯漢是同樣的問題。

“你是誰?”

她直直的與他目目相對,麵無表情,沒有答。

“你是誰?”毒素遲緩而來,裴寂的眼前漸漸發了花,不甘的追問。

“你到底是誰,又是為何而來?!”

她還是沒有答。

他又怒又急,剛要緊聲追問逼她給出答案,卻覺腦子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白。

衣袖染血的農婦抬起手,恰好接住了他中毒後體力不支撞進了懷裡的身子。

同時,裴寂懷裡的橘子咕嚕嚕的滾下了地。

她的視線跟隨看向地上幾個碩大飽滿的橘子,又看向懷裡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終是沉沉的閉上了眼。

“裴寂,這場戲,終於演到頭了。”

她終於開了口,可他聽不到。

她把昏倒的裴寂帶回了村子,卻隻把他放在村口平坦的草鋪之上,然後拿出兩根染血的短刺,一個人頭也不回的走入村裡。

斜陽西下,遇人便殺。

四起的喧囂聲,尖叫聲迅速充斥了這一片安寂平和的村園。

涼涼夜色如期而至,世間萬物靜籟,大地之上聽不見一點細碎雜音。

吳老三一手拿著煙卷,一手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從村尾後山走下來。

他年幼的時候父親有次上山喝多了酒便摔下了山崖,他從未去找過,所以至今屍骨無存。

吳老三下沒有小,上沒有老,僅剩下的親人,母親章氏八年前也鬱鬱病死,被他親手埋在了後山。

因著今天是母親的忌日,大清早他就拿著酒跑到後山祭奠,喝了大半日,都喝的糊塗了頭,差點下不來山。

他踉踉蹌蹌的一進村便見火光衝天,遍地屍體,再重的醉意也頃刻醒了大半。

他以為是山外的土匪進村劫掠,恰好上山祭奠躲過了一劫,慌慌張張的往村裡跑想找剩下的活人。

吳老三疾身奔跑在處處火燒火燎的村裡,腳步匆忙急亂,酒壺掉在了地上砸的粉碎,煙卷被房屋繚繞的火舌卷入,轉瞬被燒的一乾二淨。

把村子從頭到尾找過了一圈後,吳老三徹底的失望了。

沒有幸存的人。

除了他,村裡一個幸存者都沒有,除了火就是屍體。

村子一夜之間就被殺光燒光,即便是搶家劫舍的土匪也不會這般的心狠歹毒。

他氣急敗壞的嘗試在村裡尋找被滅村的線索。

上天不負有心人,竟真讓他在村裡的某處巷子裡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除他以外唯一的活人。

漫天火光中,這個挺拔高挑的身影直矗矗的站在村莊的街中央,腳邊倒著各種死不瞑目,眉目懼裂的屍體。

這些一具具,熟悉的屍體臉上都帶著錯愕與驚詫,好似直到最後一刻仍是不敢置信的。

吳老三望著那抹高挑的背影許久,心裡找到幸存者的欣喜感迅速退下。

他的嘴角顫了又顫,心裡惶恐又顫栗,虛虛弱弱的試著輕喚了一聲。

“京娘。”

那人聞聲轉過身子直直的看過來,火光之中一張奪目的紅色胎記,熟稔的眉眼疏冷而寡淡。

他看見她身上的粗布麻衣被一層層的血染透,浸出比血更深更重的顏色。

他看見她腳邊匍匐的屍體,似乎剛死不久,指骨還緊緊抓著她的衣角。

他看見她手裡拿著的兩根黑色鐵刺,尖頭正往下不住的滴著血。

他看到的一切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揭示了這場殘酷災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