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滿打滿算成為京墨弟子的……(2 / 2)

家*******夫 武*******人 3795 字 9個月前

她大驚失色,迅速翻身而起,這才發現師父竟然悄無聲息的回來了,正端坐在她的身邊靜靜的翻著書頁。

烏鳴以前就發現師父看書的速度不快,還總是出神,一本幾十來頁的書要折折騰騰的看數個時辰。

可是這次,她瞧見師父手裡的書翻過了小半。

顯然師父回來許久了,隻是瞧她睡得正好不忍打擾,便在旁默默的陪著她。

烏鳴的心裡止不住的湧出一股股暖流。

師父的性子沉悶,不善表達,對人的好從來不是光明正大,高調無比,而是表露在細枝末梢,極其克製,稍不注意便會一閃而過,還會怪她呆板無趣,冷傲無情。

若是細心發覺到了,便會不自知的逐漸陷入這溺滿款款柔情的深海之下,直到萬劫不複,徹底沉淪。

從被她從街邊撿回來的那一刻起,烏鳴這隻從沒下過水的旱鴨子便一頭不管不顧的撞進海中,自願溺斃而亡。

從那以後,她的喜怒哀樂是師父的,身家性命也是師父的,師父要她活她便活,要她死,她絲毫不帶猶豫的雙手奉上。

師父構成了她生命的全部,生命的一切,乃至始終。

“我走之前讓你練的青元劍法,練到了第幾式?”師父頭也不抬的丟出話,眉眼低垂,視線從膝上的書頁一行行的緩慢滑過去。

烏鳴正襟危坐,目光卻偷偷摸摸的往前瞄:“第八式。”

師父的手指長,還白,漂亮的指骨每次捏著枯黃書頁的一角不急不緩的翻過,她恨不得就變成她手指尖滑過的那頁紙。

月餘前京墨臨時出樓做任務,特意找出一本青元劍法的劍譜給了烏鳴,以防自己不在期間她會懈怠偷懶。

青元劍法的劍招複雜,劍意厚重,樓裡其他弟子若無人在旁指導,一般要花足年的時間勤勉琢磨,才能練到一半。

而烏鳴靠著她臨走之際粗略的教了一遍劍招,以及幾篇親手寫的指點武冊,短短半年時間便練到了這般境地。

這其中她的親自演示和留下武冊的功勞自是不小,但烏鳴的練武天賦與刻苦練習也不容忽視。

聽罷,師父嗯了一聲,聽起來還算滿意。

她再問:“培本固原的內功心法呢?”

“從師父走後一日兩次,每次兩個時辰,一分不少。”

師父知道她不敢說謊欺騙,沒有細究,屈指再翻了一頁書。

“我讓神玉負責教你暗器,她怎麼說?”

神玉從小在青山樓長大,樓裡排名地字級第一人,最出名的便是全身能隨手摸出數之不儘的暗器,以及一手耍的虎虎生風的鞭子,甚至還會一點毒藥。

神玉的脾性急躁,看人都是拿鼻孔,仗著自己的資曆長,武功高,往往兩句話談不好就直接拿鞭子抽人。

樓裡大半的人被她打過,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大家怕極了她,紛紛躲著走。

因著這個糟糕透頂的脾性,神玉至今沒有帶過徒弟,若非是看在京墨的麵上再三強忍,否則教她的時候尖尖細細的手指不是戳在她的額頭,而是直接戳進她的眼眶子裡。

談到這個,烏鳴有點心虛了:“玉姨說我的骨頭軟,身上適合藏東西,隻是出手遲鈍了些,往後需勤加練習。”

聞言,師父翻書的手指一停,細白的指骨壓在書縫裡。

“我特意叮囑觀月教你人體穴位,改麵易容,學得如何?”

這一刻烏鳴發誓,師父的聲音有點冷了,還是硬著頭皮的答。

“穴位我認得差不多了,但易容術學,學的不太好。”她吞吞吐吐的回答,“觀月哥哥教了我三日後丟下一句話便回去了,再未來過。”

“什麼?”

“他說,“烏鳴跪的筆直,聲輕若蚊,“朽木不可雕。”

“……”

師父沒有說話,烏鳴也不敢出聲,戰戰兢兢的挺直跪著,腦袋一垂再垂,幾乎要撞入了地裡。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前方才是飄來了一聲極輕的歎息,卻無關喜怒。

“罷了,起來吧。”

即便得到了她的允許,烏鳴還是沒敢立刻起身,誠惶誠恐的抬頭往前瞅了一眼。

師父還是保持原本的姿勢一動未動,眉目平靜如水麵,膝蓋上停頓許久的書頁再次被她慢吞吞的翻過一頁。

烏鳴躊躇了半刻,才是小心翼翼的起身,一點點的挪到師父身邊,低著頭囁嚅的問她。

“師父,你不生我的氣麼?”

指尖捏著一片書頁,把頁上的每一個字細細看過,師父頭都不轉的淡淡反問:“為何要生你的氣?”

“你特意讓他們用最擅長的本領精心指導我,可我學的不好,樓裡和我一般大的同伴遠勝我許多。”她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歉意與愧疚。

頓了一下,更是羞愧道:“師父不在旁邊,天氣熱了,我便借機躲懶,練武懈怠,不思進取。”

偷懶也就算了,還好巧不巧的被她當場撞見,剛才她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聽著她主動的認錯,師父仍是低眼認真的看書,沒有說過隻字片語。

直到聽完了,她也沒有發火或者責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