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裴寂回到無罔閣便發了一……(1 / 2)

家*******夫 武*******人 3650 字 9個月前

裴寂回到無罔閣便發了一場大火。

他在屋裡又摔又砸,嘴裡把某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罵了幾百回,恨不得生撕了她的肉,活扒了她的皮,恐怕殺父弑母的深仇大恨也不過如此。

滿屋子的丫鬟婢女第一次見他氣的像個刺蝟,誰碰誰遭殃,唯恐受到他的遷怒,趁著他沒注意的時候悄悄退的乾淨,個個再不敢入屋。

等到裴寂後知後覺發現的時候,隻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站在亂糟糟的屋子裡,無論他說什麼都沒人搭理的時候,一種說不出的憋屈感油然而生。

戲子唱獨角戲也要有人看,裴寂原本滿腔的火氣一下沒了落的地。

在長留村時,他說閒話京娘會聽,他發了火京娘會勸,他委屈了京娘會哄,他肚子餓京娘會做,他無聊了京娘會陪。

後來長留村沒了,對他一心一意的京娘也沒了。

現在隻有一個臉色冷酷,不知變通的青山樓第一殺手京墨。

之前三個月的滿腔情誼,吳儂軟語,不過是一場假戲假意的鏡中月,水中花,而今她痛快抽身,他也理該清醒了。

可是他裴寂好不容易給出的一顆真心,又怎麼收的回來呢?

想到此處,裴寂頓感一身無力,橫身倒進寬敞柔軟的大床上,空空的睜著眼,腦子裡一頭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無罔閣的確很漂亮,很華麗,可這些年從頭到尾隻有他住在此處,一個人自說自話,自娛自樂,周圍都是空蕩蕩的冷清,不免顯得有點可怕,有點寂寞。

他不想再回到以前孤單單沒人理的日子。

因此夜色一深,裴寂就忍不住了,在屋裡不停的轉來轉去,死活安不下心睡覺。

最終他一咬牙一跺腳,還是打算再去看一看才能徹底放心。

白日才當著眾人的麵放下狠話,他不好意思從正門出去,就悄悄從臥寢的後窗爬了出去,反正這種事他也乾的不少了。

漆黑夜色裡,裴寂一路膽戰心驚的避過巡夜的侍衛奴婢,悄聲悄息往南邊的蘭閣水汀摸去,在自己的府邸反而跟做賊似的。

他承認自己不太清醒,明明石頭女人騙了他棄了他,還無情拒絕他的好意,可他還是忍不住做出反悔打臉的傻事。

心裡的悸動是一種很難說得清的謎題,既然控製不住,不如索性丟棄,求得短暫安寧。

不知是不是上天也有意相助,裴寂竟是一路順順暢暢的走到了蘭閣水汀,剛過廊入院就發現一個了極為熟悉的身影。

和白日同樣的地點,垂落根根花藤的紫藤花院裡,擺著一座大理石的圓凳石桌,而桌前就坐了人。

那人挽袖側身坐在石凳上,身下層層的衣擺鋪開,大片大片的淡紫桔梗花開遍她衣裳的每一處角落,薄薄細細的飄帶從她窄細的腰間垂下,在她身後輕輕的蕩著。

長廊條條的紫藤花垂落在她身側,適逢夜風一送,花藤輕輕拂過她蒼白的臉頰,低垂的眼睫,微皺的細眉,宛如美人的手在溫柔撫慰她眉眼之間的疏冷與淒清。

她靜靜的坐在繁華花藤下,不言不語,不動不起,隻需遠遠的望著,便讓人心裡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種難言的酸澀與心疼。

她似是在這淒冷的夜色裡靜坐了千年萬年,孤身長寂寞,無人問冷暖。

躲在花叢後的裴寂不習慣看見這樣的她。

她該笑,該生動,該溫柔,該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尊沒有人欲的石像。

似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她轉過眼向裴寂的方向看來,平寂的眼眸裡終於有了其他的情緒,有了點活人的感覺。

她的眼裡充滿了戒備,冷聲質問:“誰在那裡?出來,彆讓我動手。”

親眼見識過她殺人的厲害功夫,裴寂隻好從花叢後走出來,一步一挪的上前,乾乾巴巴的張口。

“是我,裴寂。”

沒想到白日氣極離去的他竟會夜深而來,還行跡鬼祟,京墨微驚,這才從石凳上起身向他告罪。

“屬下不知是裴城主夜深到訪,無禮之處還請莫怪。”說著準備屈膝向他行禮。

見狀,裴寂忙想拉住她的手臂製止,卻被她及時的後退躲開了。

裴寂伸著空蕩蕩的手掌,神情變了一變。

“不知者不怪嘛。”他尷尬的收回手,抬了抬下巴,故作高傲的吩咐道,“醜……京墨,我允許你今後都不用向我行禮。”

裴寂任性霸道的性子她深有了解,這又是他的府邸,京墨不願白白的惹他生氣,便可有可無的順著他答應下來,果真不再向他下跪行禮。

可裴寂瞧著她乾乾脆脆的答應了,便認為她果然是不喜歡向人稱奴稱婢的,和白日裡一板一眼,刻板僵硬的她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