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京墨徑直出了客棧,循著……(2 / 2)

家*******夫 武*******人 4305 字 9個月前

心思敏覺的京潭很快就意識到了,她對待裴寂是不同的。

一種絕無僅有,唯他獨享的不同。

心念至此,京潭的心情愈發惡劣,還算柔和的嗓音瞬間沉下,手裡喝到一半的酒盞便重重放回了旁邊的小茶幾,發出一聲清脆的磕響。

“你是故意欺負我腿腳不利麼?”他冷冰冰的命令道:“走到我的眼前來,讓我抬起手就能摸到你。”

這話但凡換一個人說,京墨都會認為這是不知從哪來的膽大包天的流氓胚子,頃刻間她就會扭斷這隻意欲不軌的手,一輩子也休想再行無禮之事。

可說出這話的是京潭,她隻能無奈上前,繞過兩人之間的桌子,直直站到他的麵前去。

直到此刻,兩人之間,雙方一舉一動的細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京潭隻需稍稍抬手就能輕鬆摸到她的發,攬她的腰。

這下京潭終於滿意了,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往後仰身懶懶靠住低矮的圍欄,從下往上的偏頭凝視麵前挺身直拔的京墨。

京墨長期佩戴麵具,臉養的極白,皮養的細嫩,又受傷未愈,當這張臉徹底暴露在樓外射來的金光裡,細密眉睫被染上金色,鴉色眼瞳有波光流轉,猛然給人一種自己墜入了光裡的恍惚感。

她宛如一名從燦燦金陽裡走出的佛子,滿身披著金色的紗,頭頂懸著金色的環,抬眸闔目間皆是寬容與柔和之色,不需言不需動就足以讓下麵的凡人們癡迷忘我,流連忘返。

京潭仰望了會兒,竟有些看癡了,恍恍地抬起手,輕輕捏住京墨腰前一縷垂落的黑發。

“京墨。”他捏著這縷柔軟的發,眼神迷離的吩咐,“親我。”

語落,京墨就僵在了原地,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你親我。”

見她僵硬站著一動不動,京潭麵露不快,逐漸捏緊手心裡的黑發,然後往自己胸前拽動,迫著她向自己彎腰靠近,聲音更低。

“我命令你親我。”

頭發被使勁往下方扯去,隱隱作痛的鬢邊令京墨不得不前傾身子,低首垂腰,抬起雙臂撐在京潭身邊兩側的木欄之上。

“主人請放手。”她低眉,咬住牙,恭敬的致歉,“若屬下有哪裡做的不對,請主人直言,不必……不必如此折磨屬下。”

“我要你親我,不過一件小事而已,對你而言竟然都算是折磨?”他冷嗤一聲,滿是嘲諷,“那我之前對你所做的又算什麼?”

“屬下惹惱主人自該受罰,天經地義之事,當然不算主人的錯。”她斟酌著字的應答,“現在主人要下屬違背規矩,以下犯上,與主人肌膚相觸,屬下心裡頗為惶恐。”

這冠冕堂皇的借口說的真好,不過以為他是裴寂那好糊弄的傻子不成?

京潭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看似信了要放開她,緊接著卻是嗤笑出聲,更加大力的拽住她頭發往下一扯。

頭皮劇痛來的猝不及防,京墨五官扭曲一瞬,險些撲倒在他身上,手忙腳亂的撐在他身側,和他隻有極其曖昧的半尺距離。

下方又聽京潭低低壓著聲,字字危險的吐出字來。

“我打你打了這麼多次,卻一次沒有碰過你的身,脫過你的衣,所以你從未表達過不滿,也沒有躲過我一次鞭子。”

“原來隻要不碰你,這些對你而言都不算折磨,如今我扯一扯你的頭發,要你親我一下,就算是折磨?”

他斜眼盯住她白皙飽滿的額頭,瞧見京墨滴滴冒出的汗水,猩紅嘴角高高的挑起,極儘惡意。

“這可怎生的好?如果你連這件小事都不願聽從,我就想更加倍的‘折磨’你呢!”

京墨的頭皮被扯得生疼,聽得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答他。

京潭背靠圍欄,揚起修長脖頸,在她身下冷冷地,緩緩地笑了起來:“我剛參加完盟主府的婚宴,轉頭就千裡迢迢奔波而來,結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寂背著你進客棧,這才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親眼瞧見她在裴寂的背上睡得極安穩極平和的那一刻,他當時甚至差點忍不住一掌打出去,親手就送了裴寂歸西。

“我在客棧的對麵足足看了你們五日。”京潭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的轉動指尖,一點點收緊掌心柔軟纖細的黑發。

京墨隻得順著繼續往下低頭垂腰,離得他越來越近,聽他清淡淡的說著話。

“我看著他在屋裡照顧你養傷,看著他一次次吻過你的臉,看著他總攬你的腰入懷,看著他和你做遍每一件親昵之事,我就恨不得……”

京墨沒想到這五日時光京潭都在對麵時時刻刻的窺視著,屋裡一幕幕全被他儘收眼底,頓時心裡大驚,一時後背層層冷汗漫上,不知該如何向他請罪解釋。

“你每日站在窗口眺望遠處,一站就是好久,直到裴寂拉著你離開才會關上窗,你到底是在看些什麼,是看景色,是看物,還是壓根什麼都沒看?”

“說起來,你以前就總愛這樣站在窗口向外看,我每次來找你搭話,你從未搭理過,我還是次次都來。”

“你站在樓上,我站在樓下,明明和你隔得這般近,卻像隔的天涯海角,任憑我拚了命的追趕,你還是遠遠的背手站著,一眼不曾回頭看過我。”

說著說著,京潭拽著她的頭發竟然陷入了回憶中,開始自言自語,沒有察覺她幾番變化的豐富臉色。

回憶起往事的京潭像是突然發了瘋,眼尾微微的紅了起來。

他後仰抵在圍欄,長長的黑發墜在風裡慢慢飄蕩起來,碎發纏繞臉龐,發絲飄過眼尾,整個人搖搖欲墜的差點從樓邊掉下去。

京墨怕他真從樓邊翻身滾下,即便不願靠近他,也隻能儘力伏低腰身,一手按著圍欄,一手拽住桌邊,儘力保證兩人的重心不偏。

京潭的手心裡還死死拽著她的頭發呢,壓根不必擔心他會掉下去,依舊在自顧自的敘述。

“我來的次數太多了,被你無視的次數也太多了,樓裡的人私底下都在笑我,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為靠著不死心和厚臉皮就能讓你對我刮目相看。”

“他們確實也說對了,你從來沒有把我放進眼裡,你後來不再站在窗邊往外看,估計就是不願意再看見我了吧?比武那次你不留餘地的打敗我,是不是就想著一了百了,再也不用見到我?”

“可惜天不遂人願,我九死一生再次出現在你麵前後,反而成為了你的主人,對你呼來喝去隨意指使,你卻連隻字片語的不滿都沒有申訴之地,這一日你怕從未想到過,當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語落,他唏噓一聲,不勝感慨,再次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人臉,嘴角淺淡的笑意轉瞬收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