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鉤淺啜一口溫茶,接著抬頭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聽罷,京潭睜著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響午已過半,說是去拿午食的裴寂卻一去不回。
自從昨晚的一夜春宵過後,今早他都是笑著在京墨懷裡醒來,抱著終於成為他所有物的愛侶,滿心歡喜,心滿意足。
即便醒了裴寂也不願起身,賴在京墨身邊不肯離開,把她抱在懷裡顛來倒去的親了二三十口,直到日上三竿這才在京墨的催促下勉勉強強的起身穿衣,遮住了一身的狎昵痕跡。
等到穿好衣裳,又與京墨在床邊膩歪了好久,然後吹著小曲慢慢吞吞的出了內臥,去屋外給饑腸轆轆的兩個人尋找食物。
現在他可以放心大膽的把京墨一人留在屋裡,但還是不能完全解開她身上的精鐵鎖鏈,於是解開了她脖間的鎖鏈,隻在她的兩邊腳踝各鎖一根,極大程度的方便了許多。
若是再過一段時間,京墨想要解下身上全部的鐵鏈指日可待。
裴寂出去後久久不歸,這和以往是不一樣的,而且昨晚剛過他定然舍不得離開她太久,怕是剛剛離開她半柱香就恨不得飛奔回來。
雙腳拴著鐵鏈的京墨慢步走到隔斷花欄處便不能繼續前行,她站定半刻,盯著外麵緊閉的門口便蹙了蹙眉,剛剛轉身欲回內屋,心口就莫名其妙的湧出一股複雜情緒。
說不出話的煩心,不能解釋的慌亂,以及莫名其妙的悵然。
這種複雜惶亂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京墨稍稍的咬住下唇,又再次轉身麵對外屋的方向,無意識的抬腿欲往前走,剛走一步就被後阻之力束縛住雙腳,製止了她前行的動作。
京墨皺眉低頭,看向雙腳的位置,長長粗粗的鐵鏈牢牢鎖在腳踝,純黑的精鐵襯著雪色的皮肉,刺眼的分明。
半響,她屈身蹲地,伸手摸住腳踝冰冷堅硬的鎖鏈,指尖猶疑不定。
接著沉沉抬眸,看向斜對麵離得極遠極遠的一個高櫃,是鐵鏈絕對抵達不到的地處。
她盯著那高櫃緘默好久,愈發紛亂的心口卻令她再次深歎一聲。
裴寂,快點回來吧,彆忘了我還在這裡等你。
不要讓我無時無刻都在為你擔心。
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來。
與此同時,某間地處偏僻,布置典雅的院子裡,有人手肘抵顎,端身坐在窗口望著窗外風雪呼嘯,狂風刮過,眉間稍皺,狀似沉思。
黑衣裹身的美貌少女剛剛收拾好床被,便悄步上前從後攬住那人的窄細腰身,探頭向前,一雙唇瓣就貪婪的在那人布滿吻痕的修長脖頸流連忘返,四處撩火。
回過神的京晝表情不變,抬手把脖間毛茸茸的頭輕輕推開。
“……夠了,青天白日的,休要亂來。”
一隻手仍不甘心的悄悄摸向京晝的腰帶,又被京晝眼也不低的打掉了。
兩次被拒絕的烏鳴不依不饒,還想繼續輕薄師父,京晝就回過頭,眼尾微紅的斥她。
“不知節製的小畜生,昨晚還沒弄夠麼?我今早腰酸的直不起來,身下也痛得很,再敢鬨我,這幾晚你都彆進屋了。”
聞言,烏鳴立刻收回手,果真不敢再動手動腳,縮在旁邊低頭乖順的給師父揉腰。
京晝就閉起眼享受著徒弟的伺候,心頭仍是雜亂的厲害,數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感縈繞在心頭,怎麼都不太舒服。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又不知哪裡不對勁。
不對。
真的不對。
有人出事了。
是京墨,京墨那邊出事了。
心念至此,身子都堪堪軟了的京晝猛然睜開眼,一把推開快縮入懷裡的烏鳴,抬腿起身就往外麵大步走去。
烏鳴驚了一驚,也知事情不妙,快步跟上師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