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菱解釋道:
“咯箬將軍戰敗之後備受打擊,不敢相信軍中竟有背叛之人,日益消沉。離京途中,百姓見到他撿起路邊石子便砸。”
觸情之際,慶菱的牙關都咬了起來,像是為咯箬將軍打抱不平一般。
“看著悉日以命相護的百姓,如今卻如此憎恨他,這番恨不得扒皮喝血的模樣讓將軍害怕。
咯箬將軍厭惡這般醜陋的人心,暗自發誓不再守護,可奈何將軍心善,途中遇的老弱病殘收攬其下,一同歸隱山林。”
“世道不公!若今日未聽你說起,我定然不知其中原委。史書如此記載,後世看了又怎會知曉真相!”
憤憤不平,陸卿之將帕子往邊上一放,氣的轉過身來看著慶菱,又不知如何泄憤。
“這便是苗尹族的由來,至於名字聽聞是將軍心上人喚作苗尹。”
咯箬將軍鏘鏘鐵骨、南征北戰,也曾鮮衣怒馬馳騁沙場。
可麵對眾人肆言詈辱,卻隻能欲說還休。到最後恍然大悟,原是大夢一場,含恨九泉,葬於禾裡。
“不行,不明事理之人占大數,得了空我定要走訪禾裡,整理實情帶回京中。”
“我們小姐是性情中人,但事已久遠,恐是無人會在意真相。”
陸卿之思考了一下,倒也是,如今陸府仍是含冤在身,都已自身難保。還是等時機成熟再說。
“誒。”陸卿之長歎一口氣,扯來帕子繼續繡著。
慶菱抿著嘴,眼珠轉來轉去。這可不好,講了咯箬將軍的故事,小姐心緒都不佳了。
“小姐,你昨日答應慶菱去外邊的。而且,明日若不下雪說是有投壺賽呢。”
眼底一亮,陸卿之頓時來了興致。
“何處舉辦?”
“春蟬坊,是個茶坊,在禾裡這兒可有名了。明日若是放晴,坊裡定是人滿為患。”
在青蒲居潛心學習許久,日日閒聊之人隻有慶菱一人,此時倒也是十分想去湊個熱鬨。“那明日我們一同,不過要和小叔知乎一聲。”
“嗯嗯。”慶菱倆眼放光,連忙點頭,生怕說慢了小姐就反悔了,“主上那邊可能不太好說過,因為春蟬坊,有點兒特殊。一點兒!就一點兒!”
“沒事,嗯…現在就去說!”
廊下出現了倆個偷摸的身影。
“怎麼辦啊,有點緊張。方才還不怕得,都怪你一說我都緊張了。”陸卿之咽了口口水。
回想剛才慶菱解釋的,春蟬坊的“特殊”。
“雖說是茶坊,但春蟬坊與其它茶坊不同。四方長桌圍住一個台子,平日裡唱戲說書人在那。客家就坐在長椅上,不過長椅無間隔,若去了可能身邊會坐上男子。”
小叔可是長輩,若是兄長聽去,“此處風俗過於開放,之之不如在家中與兄長一同投壺如何?”
這話給爹爹聽到定會說,“登徒子之地,未出閣姑娘家不許去!”
突然腦中浮現出爹爹生氣的模樣,瞪直雙眼,胡子一翹。嚇得陸卿之連忙搖頭,像撥浪鼓一樣,左右甩著。
慶菱把她的身子扭正了過來,對著她說:“小姐,快去快回!”
陸卿之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嘴角向下,緊繃著小臉,就差把“凜然赴死”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咚咚。”是敲門聲。
“進。”屋內傳來清冽的聲音。
慶菱投去相信的眼神,陸卿之最後看了一眼便進去了。
“小叔!”
蕭均辭看著她的眼睛像月牙一般彎起,嘴角染上甜甜的微笑,可總覺得是不懷好意。
此刻若是慶菱在,定會大吃一驚,“小姐何時習得變臉之術?”
“何事找我?”
“明日聽聞有投壺賽,來禾裡已有多日,但未曾踏出過青蒲居,難免有些想去看看。”
意料之中是被婉拒,可蕭均辭所說的卻是意料之外。
“如若是春蟬坊,一次也無妨。”
嘴角的笑容變的不自然起來,緊繃著忍住,生怕大笑出聲。
可,蕭均辭接下來的話打得陸卿之個措手不防。
“正好我也在禾裡,便一同去吧。”
“嗯,好,好,小叔在更讓人放心呢,對。”陸卿之逐字逐句地說了出來。
出了客房的門,慶菱便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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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如何?主上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