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箬將軍 午時而歸,驟然鵝……(1 / 2)

攬君枝 貝祈 3911 字 9個月前

午時而歸,驟然鵝毛大雪若搓綿扯絮紛紛揚揚落下。

熱氣騰騰的膳食整齊的擺放在桌上,屋內燒著倆個炭盆,暖和極了。

方才在外的寒風刺骨一回到青蒲居便不剩了,取而代之,是愜意。

青蒲居煙火氣少,常日裡隻有陸卿之一人在桌倒顯得格外清冷。

離開了陸府,陸卿之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六品官員之女,更彆說如今又是個“罪臣之女”。

他人尊稱一句小姐,多半是念在陸父功勞之上,既彆了上京,又何必擺譜造次。

因此,她便讓慶菱上桌一同用膳,姊妹相稱。

起初慶菱常用不合禮儀為由推脫,但又拗不過陸卿之,隻好改口不再自稱奴婢。

彆乎往日,青蒲居多了一份人兒氣,桌上擺的卻仍然隻有倆副碗筷。

一目了然,陸卿之看後會意,是慶菱重規矩。今日主上在桌,做下人的隻能在旁布菜或是門前候著。

食之不言是自幼學得禮儀,陸卿之細嚼慢咽地吃著,可麵前坐的是蕭均辭,略顯尷尬,一餐下來頭都不見抬的。

本是答應慶菱今日去外賞賞禾裡的美景,想來寒梅傲雪之色必是奪人眼眸。

可屋外白雪皚皚也不是應景的時辰,隻好去屋裡繡繡女紅,和她閒聊幾句。

“這帕子說是鮫綃紗製成,可我看也不過比尋常的輕薄一些。”蔥蔥玉指攆著金線來回穿梭著。

慶菱坐在小椅上,雙手托著臉直勾勾地盯著地下。

“買來的小廝稱這紗是南海來的,遇水不濡,可遇不可求呢!”

陸卿之眼底漾開笑意,聲音亦是。 “歹人若是拿個小糖與你,怕是也要心甘情願跟他走了。”

這話一聽,女孩驚愕的抬頭望去,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我怎會輕易受騙?孩童都不見得如此。”

倏地一下,隻聽吃痛一聲,“嘶”。陸卿之捂著指頭,恐是針線無眼紮到了。

慶菱趕忙上前,說著就想看看傷到哪兒裡了。“小姐!”

可她低著頭,眉宇緊皺。慶菱探去身子,小姐不會哭了吧?

“哈!”

陸卿之猛地一抬頭,對上了她慌亂的眼神,隨後露出了圓潤的手指,無一絲傷痕。

“噗嗤”一笑,“還說不會輕易受騙。”

“小姐!”慶菱嚇得連連後退,嬌斥一聲。

方才的緊張全然不見,倆人皆是眉眼彎彎,笑的肩膀都抖動了起來。

“好了,不鬨你便是了。”陸卿之正了正身子,輕咳一聲,又道:“今日去天縹閣,好生詫異。一為建於水上,二為密閣設於地下。”

慶菱扶穩了椅子,坐了上去。

“這有何?禾裡異於平常的東西可多了。雖說位於山中,按理應是閉塞不通,可奈何此處通曉奇門遁甲之人多,密閣暗室什麼的,不在話下。”

“竟如此神奇!那禾裡第一批客從何來?”

“苗尹族。”

縱覽史書,陸卿之從未聽過世上竟還有苗尹族人。

見到陸卿之露出震驚的模樣,慶菱也顯得不可思議起來。

“小姐,你不知夫人是苗尹族人嗎?夫人母家就是禾裡啊。”

“家母生我時,難產逝去,不曾聽過。”

陸府僅一位夫人,名為孟輕舟。眾人隻知夫人是大人遊曆京外帶來的女子,隻道鄉野村婦。可後見夫人手如柔荑,膚若凝脂,舉手投足儘是風情,唯一欠缺的隻是身子嬌弱,便也不再說道。

此後夫妻二人相濡以沫、舉案齊眉,羨煞旁人。可人生無常,夫人生下陸卿之後,一命嗚呼,自此陸府再無夫人。

長歎隻羨鴛鴦不羨仙,止則相耦,飛則成雙,世間有情人又何嘗不是?

“此處本是苗尹族所在,可自慶尚之後許多避世之人,想尋得一處世外桃源安居樂業,便誤打誤撞來了禾裡,又有許多厭惡朝政隻妄清明的雅士來了此處。

再之後就隻有像天縹閣、南柯樓一樣有著宏圖偉業之人,為不讓外界叨擾此處,又設下真假禾裡,便成了現今這番模樣。”

陸卿之不知苗尹族風俗如何,心中仍有不解,問道:“為何苗尹族人讓外族人來此居住?”

“小姐可曾聽說過咯箬將軍?”

身為五品文官之女,必然是了解史事。咯箬將軍,惠澤年間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長鳴一戰以精兵一萬戰勝孟麗八萬,流芳千古,民間更是口口相傳,日日將咯箬將軍掛於嘴邊。

可事與願違,後來軍中出現叛徒,以至艮平一戰慘敗。先帝念咯箬將軍豐功偉績,下令不得進京。

可百姓不知其中原委,隻道咯箬將軍是無能之輩叛國罪人,怒罵之聲此起彼伏,自此咯箬將軍消聲滅跡,千古絕唱淪為笑柄。

“知道些許。”

想來史書上記載的將軍定是不堪入目,小姐所了解的估計也隻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