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之際,溫簡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兒時的玩伴,陸府小小姐陸卿之。
“小姐!”
方才一聲卿之也隻是小聲呢喃,,可現在溫簡確信麵前的人是她,大喜過望,身子勿然僵住。
陸卿之招了招手,不曾想到在禾裡竟能遇到兒時相識之人。
“一輪!青龍六籌!白虎無!”
是小廝的聲音將恍惚中的溫簡清醒了過來。眼底的怔愣不見,歡喜已然越上。
“姑娘投不進這壺,還是在下讓一讓好了。”這男子向她邊上湊,卻不料溫簡舉起箭矢指向他。
“無需。”
“二輪!青龍位者先!”
又是一箭落入耳中,青龍位者還是有些本事傍身。
“大哥哥厲害!”後方的女孩拍手叫好,帶著身邊的人誇了起來,“你家大哥哥真是投壺一絕!”
“那可不,葉公子天資卓越。”
想攀好葉家的人不斷吹噓,惹得慶菱回嘴道:“小把戲罷了,不定是在家中日日練習,為個今日出場風頭。”
“覺泠給卿之奪個魁首可好?”溫簡走向陸卿之,柔聲問道。
“魁首定是你的!”
身旁的蕭均辭看向走來的女子,隻覺得像是在哪見過。是天縹閣,沈司瑄那廝邊上的人。
怪不得那日去天縹,說什麼時辰已到,要去飼兔,恐怕那兔子成精化成人了。
倆人的對話給青龍位男子聽去,嗤笑一般: “姑娘如此大話,真是笑人。”
在溫簡眼中,回話反駁還不及給卿之奪魁首來的緊要。
她手持箭矢,高高束起的頭發看起來颯爽極了。往壺的方向一扔,嫣紅的發帶揚起,等到的卻不是落入壺底的聲音。
“依杆!是依杆!”
“真是開了眼界了,今日竟能看到女子依杆!”
“這豈不是魁首之姿?”
頓時春蟬坊內人聲鼎沸,鬨翻了天般。
“依杆!十籌!”
“小叔,小叔,你看,十籌!”如此景象,使得陸卿之都是驚喜若狂。
一時間忘記了方才還在害羞,轉過身拍了拍蕭均辭的肩膀,想與他分享這番喜悅之情。
蕭均辭看著放在肩頭的小手,眉頭一挑,低下身子,側臉笑著答道:
“看到了,十籌。”
猛然放大的臉龐映在陸卿之的眼中,倆人似乎都沒有想到,不經意的舉動竟會讓他們距離拉的這麼近。
蕭均辭眼角微微揚起,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直直地看著陸卿之。
她此刻才徹底想起,蕭均辭也不過弱冠之年,周正的少年氣息撲麵而來,是日日稱其小叔都忘卻了。
陸卿之咽了口口水,僵硬無比地扭動著頭,避開這道散漫的眼神。
“三輪!青龍者先!”
青龍位者也想不到,這姑娘竟來勢洶洶,首局怕是故意為之,這要是輸了,豈不鬨得人笑話,可惡!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銅壺,都要將它望穿了才投去箭矢。
本想在決勝時使出這招,不曾想半路殺出個奇女子,隻不過,這奇女子再有能耐也隻能止步於此了,這可是日日習得的絕技。
“呦!驍箭啊!”
“我大哥哥贏了!”
真是一出賽得一出厲害,小廝道:“驍箭!十二籌!”
“可不是嘛,那姑娘前三次共十籌籌,公子可是二十二籌在此!”
女孩趾高氣昂的,對著陸卿之說,“方才還說什麼巾幗不讓須眉,不過如此。”
這可是驍箭,箭矢投入壺中被彈出後再入壺中,陸卿之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投出驍箭。不禁緊張起來,替溫簡捏了把汗。
台下的提心吊膽、隔岸觀火絲毫沒有影響到溫簡。她從容不迫地捏了捏箭頭,想起了自己還有四矢,便一手一箭。
溫簡背過身子,將倆隻箭矢在手上打轉。
見此,青龍位也隻是嗤之以鼻,嘴上說著:“真是花拳繡腿,癡心妄想。”
溫簡神態自若,雙手向後方甩去。
坊內的喧嘩聲戛然而止。
“砰!”
怎會隻有一道落地聲?
溫簡投出的箭矢落入壺耳中,不過是雙耳,那箭矢一隻插入左耳,一隻卡在右耳依杆。
“雙耳依杆!十四籌!”
“神了!神了!”
“姑娘是背去雙耳依杆啊!”
“十四籌!贏了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