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溫覺泠轉過身子,蕭均辭便開口問道:“溫姑娘可要留下一同吃團圓飯?”
陸卿之一聽,正合心意,便搭著腔說:“這青蒲居除了幾個小廝在,常日裡聊天的就我們三人了,這年過的清冷的很。”
溫覺泠頓時心軟,一瞬便想到了從前在陸府過年的日子。
那時的卿之仍是陸府中的掌上明珠,可謂是眾人捧著怕傷到,含在口中怕化了。可現如今卻隻有她一人,離開陸府多年,今後還是年年陪著卿之一同好了。
溫覺泠毫不猶豫答應道:“好,那便一起了。”
陸卿之又開口詢問沈司瑄:“沈先生,您可要留下一同?”
蕭均辭開了口:“方才我便問了晦潛,他說這年啊要回天縹閣過去,那便讓溫姑娘於我們一同了。”
語畢蕭均辭便移開了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沈司瑄。沈司瑄仍是麵不改色,與蕭均辭對視道:
“陸小姐盛情難卻,青蒲居格外鐘秀,叨擾了。”
陸卿之顧不得二人的幼稚舉動,堪堪想著覺泠要留下吃團圓飯。
陸卿之問道:“覺泠和沈先生過來可曾用了早膳?”
溫覺冷回話道:“不曾,自離開陸府後便留了往日在陸府的習慣,正月初一早膳和午膳一並墊墊肚子,等著團圓飯。即便是離開了陸府,我也一直這麼過著。”
陸府除夕夜不食團圓飯,隻因大人格外疼愛自己的妻子柯氏。陸夫人柯氏生辰於除夕,然之,除夕陸府上下隻為給夫人慶祝生辰禮,而團圓飯也就留在了正月初一。
爾爾辭晚,朝朝辭暮。
這是陸大人對夫人孟氏的偏愛。
放觀天下,僅此一例。
陸卿之隻覺喜悅衝上了頭,彎彎唇角,笑道:“覺泠愛吃牢丸,今日桌上必要添上一道,我去做好了。”
此話一出,場上除溫覺泠一人,皆是略顯吃驚。陸卿之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陸府大小姐,竟也會洗手羹飯,下廚房。
陸卿之仿若察覺到了大家的異樣,解疑釋惑,道:“我家阿姊喜歡牢丸,我便去找家廚學了如何去包製。”
溫覺泠回應道:“那我來給卿之打下手。”
“怎能隻讓姑娘們忙前忙後?”蕭均辭挑眉望向沈司瑄道:“晦潛,意下如何?”
沈司瑄頓時楞了一刻,這廝果真沒安好心。沈司瑄堂堂天縹閣閣主,自幼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怎會做過牢丸之物?
依稀是清冷的的聲音:“我做泠兒下手。”
陸卿之一聽霎時憋起了笑意,用手掩著,垂下了眸子,這沈先生真是日益打破了自己對他的看法呢。
便是打聽整個景安,也未曾聽說過,做個牢丸還有幫工,幫工後竟還有下手。
陸卿之恍然大悟,若想要神祇踏步紅塵,並非難事,隻需一個溫覺泠。
“此話真是稀奇的緊,沈閣主也會有做下手的一日啊。”
蕭均辭起身拍了拍灰,看著陸卿之又道:“不像我,隻會早早學會自己下廚。”
沈司瑄一記眼刀使了過去,蕭均辭壞笑回對。二人暗度陳倉的模樣,旁人不知全貌,隻道是孩童打鬨呢。
沈司瑄冷聲道:“簡直無聊。”
陸卿之險些以為,二人要繼續無止境的拌嘴下去,便連忙差開了話。
“咳咳…大膳房裡,小廝正在備著菜,正巧我屋頭裡有一個小的,各位要是不嫌棄,還請移步?”
陸卿之稍許窘迫地又說:“本是想著一人做牢丸即可,這般興師動眾,望各位莫要怪罪了。”
沈司瑄答道:“不會,榮幸至極。”
五人同行,是心照不宣。
陸卿之顯得謙遜極了,說是小廚房,可這容下五人,綽綽有餘。
陸卿之問道:“揉麵,和餡,包製,三種工序,各位當如何選擇?”
溫簡搶先說道:“我與晦潛和餡好了。”
一旁的慶菱緩緩開口道:“我看過廚子包製牢丸,便也是知曉一二,包製我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