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中還是有疑慮解不開。
於是問道:“現在是何時?”
沈淵看了眼船舫外,說道:“卯時。”
快天亮了?葉湘竹聽他這話下意識的看向了船舫外。
淺藍的夜空邊緣泛著條白線,矗立的高山形成了一幅幅淡然的水墨江山圖。
岸邊早已是了無人影,綠柳飄擺。
唯有小河裡遊著那滅了的花燈。
沈淵沉默著看向了他的眸子,發現這時又變成了綠色。
“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麼?莫非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葉湘竹摸了把自己的臉,很是疑惑的看向他。
沈淵聽聞,笑了笑。
什麼反應都沒有,隻是見此模樣親了下去。
他雙眼靜靜的看著葉湘竹,感受著對方口中的軟糯,於是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葉湘竹雖已然能接受這人動不動就親就抱的舉動,可此時還是被親的反應不過來。
他本想動身起來,卻沒想到牽扯到了腰腹部。
“嘶,”他張嘴痛噓了一聲,手也移向了自己的痛處。
沈淵卻是趁機用自己的舌頭卷住那人的軟舌細細□□,來回進出。
而後便是將手掌緩緩移至那人光裸的腰上,手掌遊走在葉湘竹的肌膚上。
令他難以釋手,當真是溫香軟玉。
沈淵不輕不重的替葉湘竹揉著腰,卻又瞥見了那人腰上的淤青。
他皺了皺眉,暗想當時的自己用的力氣如此大嗎?他分明是控製好了的?
葉湘竹有些心猿意馬,卻又見他皺眉,於是主動伸出手撫上那人緊皺的眉,替他抹平。
在這本就曖昧的氣氛下,他這個動作倒是顯得風流引誘。
沈淵暗了暗眼,但也隻是細細親吻著這人。
他平複了下內心的燥熱,隨後離開了那勾人的軟唇。
見懷中人還在喘息,他手上動作也不停,隻是輕揉著他的腰。
揉了好一會兒,沈淵才見那些淤青有些消散,於是說道:“我去找些藥酒來,在替你在揉一揉。”
葉湘竹雖點了點,但還是問出了聲:“我這裡為何會有淤青?是我撞到了什麼嘛?”
不知為何,葉湘竹問完這句話後感覺沈淵麵色有些不對,怎麼覺得他怪怪的?
“咳咳。”沈淵轉過了身,咳了兩下,便倉促道:“我先去替你拿藥,你先穿衣服。”
還不等葉湘竹反應呢,沈淵就已跨出船舫外了。
唉…
葉湘竹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還是想不起來自己腰部是何時受了傷的。
但也隻能先坐起來將床邊放著的衣服拿過來。
他看著那衣服比劃了下,發現都是剛好到合身。
於是他掀開被子動作輕緩的下了床。
他穿著沈淵替他準備的衣服,卻心細的發現這衣服上的紋繡圖案是銀杏!
陌白如雪的料子上用蜀錦繡著如彎月的銀杏,當真是搭配的好。
銀杏,銀杏。
葉湘竹望著這銀杏出了神,雙眸不知為何露著擔憂,就連穿衣服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隻不過待他將衣服穿到一半,沈淵也恰在這時回來了。
隻見他手裡拿了兩三個小瓷瓶,想來都是些活血化瘀的上好藥。
隻是他走路無聲息,進去時便見葉湘竹露著上半身坐在床邊出神,也不知他在想著什麼?
暖風襲來,吹起幕簾。
吹的葉湘竹發絲飄起又緩緩落下,沈淵瞧見了,連呼吸都慢了幾分。
而後又悄無聲息的走至了他的身旁,將藥放在了矮桌旁。
“在想什麼?”沈淵靠近他出聲詢問,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他的身上。
葉湘竹聽他這話沉了沉眼,倒是捏緊了他的衣袍,顯得有些局促。
他想到了自己先前做的一場夢,於是不安道:“我昏過去時,做了一場夢,那夢令我惶惶不安,而且…我還……還夢到了你。”這話說完,沈淵拿藥的手一頓,眼中有了變化。
葉湘竹抬起雙眸,滿是憂慮的眼神望向他。
並非是他杞人憂天,隻是那場夢太過於真實,就好似真的發生過。
沈淵見他如此擔憂於是問道:“那你夢到了什麼?”
葉湘竹努力去想夢中的場景,可卻是有些想不起來了,隻是隱約記得他被關在一處暗漆漆的屋內,雙手被鐐銬銬著,他衝著亮光的哪一處喊,卻怎麼也得不到回應。
他好不容易見有人來了,想要呼救,卻不想那人一轉過身竟是沈淵的臉,正冷冰冰的盯著他,表情如此的……駭人。
而後便又是夢到了另一處,他又夢到了師傅,師傅一身的紅衣,可手中卻是多了一把劍。
周圍燭火漫天,大喜燈籠高高掛起,身旁還站著個與他同樣的男人。
可他卻看不清那人的臉,隻是覺得師傅的臉色如此不好。
他照舊出聲呼喊,卻發現兩人依舊不為所動。
他想醒來卻發現怎麼也醒不過來,隻聽見有人一聲聲的叫著他師兄,他就那麼一遍遍的聽著。
如此淒厲的叫聲令他內心惶惶不安。
等到他好不容易醒了,卻發現像是有東西被他遺忘了,越想越模糊。
那壓抑的感覺令他如此難受。
想到這裡,葉湘竹閉了閉眼,卻不想眼尾竟落了一滴淚來!
怕是自己也沒意識到。
還未等淚珠落下,一雙手便替他拭去了那淚。
他抬頭看向沈淵,心中恍惚了起來,或許他與這人的淵源不止如此?
可他卻又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他知道嗎?
他低下了頭,沒在去說什麼,許久,才說道:“何時能夠見到我師傅?”
沈淵聽聞此話,眼睫輕顫了幾下,語氣平靜如死水道:“我派人去神秀山莊打探到了消息,你師傅曾出現過在哪裡。”
葉湘竹聞言抬起了頭,問道:“那我們何時去山莊?”
沈淵未做思索,開口道:“今日。”
“好。”
客棧內……………。
“恩公?恩公你不喝茶嗎?我可是聽這兒的掌櫃說淮安的茶可是最好的,你不嘗嘗嗎?”穀澗端著茶一口下去,隻舒坦了口氣。
“魏公子,你也嘗嘗呀,你怎麼不說話呀?”穀澗奇怪的看了眼麵前的兩人,怎麼這兩人都不說話?
魏子嬌聽這話沒出聲,隻是笑了笑,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的叫人有些捉摸不透。
好在這人長的周正,並非看的狡猾。
風墜則是動也不動的坐在一旁,像是座冰山一樣。
如此違和的場麵穀澗硬是沒看出來哪裡不對。
魏子嬌見麵前的人兒眼巴巴的盯著自己,也隻好端起麵前的茶小酌了一口。
確實是好茶,甘甜留香,不苦不澀。
“怎麼樣?怎麼樣?好喝嗎,魏公子?”穀澗語氣都興奮了起來,瞪大一雙眼睛直直看著魏子嬌。
“嗯,小穀推薦的自然是好喝的。”魏子嬌淺淺笑出聲說道。
“那也沒有啦,還是掌櫃的推薦的呢。”穀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誇他呢。
他聽這話,又向著風墜的方向偷偷看去,卻發現這人竟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不知為何,他竟是覺得那眼神不再是先前的冷冽冰寒,反而有那麼幾許柔和?
那一瞬間,穀澗忽的心跳如擂鼓,呼吸都滯了一瞬,恩公這樣看著他莫非是……………
想到心中所想的,穀澗低下了頭,嘴角掩了絲笑意。
魏子嬌看著這副場景,倒還真是有趣,拿起麵前的茶杯慢飲一口。
金陵遠在淮安山水之外。
兩處不差,卻又各不相同。
他受命與家父之托,來山莊求藥,以此治他心疾,卻又恰好趕至武林大會。
所以他想,既然如此有趣,不如在此處多留幾天,好來欣賞此處的風景。
這兒風景不錯,人也不錯。
想必今日倒是會熱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