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鬱應該不會願意被他拿捏的弱點再增加一個了。
他放下書,垂眼盯著丹鬱的睡顏看,看了很久,然後突然說道:“如果我的攻略對象是你就好了。”
他一度以為丹鬱會是一個跟他抗爭到底的人,他在丹鬱這裡將永遠得不到赦免,可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的。後來丹鬱好像找到了某種平衡的方式,而這種平衡的源頭,竟然是基於信任的。
聽起來很荒誕。
餘悸也這樣覺得。
丹鬱實在過於好騙了。從七十九區那種地方摸爬滾打長大的人,竟然單純得可笑,看上去很凶很不好惹,實際上性子卻很軟,誰都能來欺負一下。
被欺負了也隻知道忍著。
比餘悸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騙,也都要好欺負。丹鬱竟然是這樣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丹鬱,偶爾會讓餘悸覺得有點危險。
另一種程度上的危險。
*
“幫我疏導。”
以前都是餘悸看心情給丹鬱疏導,自從給了丹鬱白塔訓練室的權限,丹鬱變得積極了許多,還知道主動找人了,雖說還是一臉的苦大仇深。
餘悸從醫藥箱裡取出一支針劑,撩起衣袖,瞥了自己的手臂一眼:“沒空。”
說著就撕開了封裝袋,對著手臂上一個很隨意的位置直接紮了過去,就在針尖快要靠近皮膚的時候,丹鬱突然把針劑從餘悸的手裡給抽走了。
易感期的持續時間一般不會超過一個星期,餘悸也一度有所緩解,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好轉了不過幾天,身體內的餘熱就又開始斷斷續續,就好像易感期積壓了大半輩子終於有機會釋放了一樣,燥得令人心煩。
舒緩劑是個好東西,它能讓餘悸理智一點。
但現在讓他理智的玩意被丹鬱抽走了,餘悸麵無表情地抬起臉,從一個坐著的姿勢抬眼看向丹鬱,然後心情煩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腿,讓他坐上來:“你自找的。”
丹鬱沒搭理他,轉身打開醫藥箱,在裡麵拿出消毒酒精和棉簽,然後拉起餘悸的手,看到手臂上雜亂無章的針孔後,眸光微微暗了一暗。選了一個相對正確的位置,消毒,刺入皮下,推完藥液後,又迅速拔出針頭,拿棉簽壓在了上麵。
整套操作行雲流水,還很有章法,不像餘悸自己注射時那樣,總是隨便找個位置再隨便紮進去,每次都搞得血液回流,淌滿整個手臂,看起來像個瘮人的惡鬼。
做完這些後,丹鬱還是跨坐了上去,雙手環住餘悸的脖頸,冷冷地盯著他看。餘悸被盯得莫名其妙,丹鬱問:“現在有空了嗎?”
餘悸瞥過去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然後才把目光移回來:“你好像知道該怎麼取悅我了。”
“我不知道,”丹鬱緩緩起身,脫離了餘悸的體溫,轉身坐到了餘悸的身旁,又說:“或許吧。”
或許是知道的,但知道得不多。
餘悸看著丹鬱的眼睛,若有所思了一會兒,說:“我明天要去彆的哨塔了,大概一個月,在這段時間裡,你幫我看好原沐生,彆讓他出事。”
丹鬱:“……”
丹鬱:“他的危機不都是你造成的嗎?伊氏家族想接近他,你卻把他送到了白塔,完全不給伊氏家族任何機會。不光如此,你還故意讓人跟蹤他,嚇唬他,結果現在又讓我來保護他,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餘悸乾笑了一聲:“你真是知道得太多了。”
遏蘭衡行事應該很謹慎才對,而且這些事情餘悸也沒有上過手,丹鬱是怎麼知道的?
真令人好奇,他想。
然後餘悸側過身,貼在丹鬱的耳畔,輕聲問道:“那你說,我是讓你去保護他的嗎?”
溫熱的氣息惹得丹鬱一顫,丹鬱往一旁側了側頭,離餘悸稍稍遠了一點,說:“監視。”
餘悸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記得每天給我發消息。”
丹鬱:“……”
丹鬱:“知道了。”
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彆人可能不會感覺到有什麼,可一聽到“一個月”這個無比具體的數字,丹鬱就有點沒由來的惱火。
太久了,他離不了餘悸那麼久,除非今晚餘悸能給到他足夠的信息素。
這意味著今晚隻能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緊接著,身下就是一空,餘悸把他抱了起來,丹鬱下意識抓緊了餘悸,聽見餘悸問他:“你想先做還是先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