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結 “彆叫她小啞巴。”(2 / 2)

喬櫻鄭重其事的直起身搖了搖頭。

她是爺爺臨終前托付給嶽家爺爺的,掛名的爹在她十歲那年就另娶妻子,還帶了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女兒回家,他們一家子幸幸福福自然沒人想得起喬櫻。

嶽家爺爺很疼愛她,嶽家的長輩對她也很好,嶽家對她本就沒什麼義務,可經濟方麵從來不曾虧待她。

她攢下來了很多很多錢。

“我開玩笑的。”

見她搖得煞有其事,黎夢妧道:“不過,還是得換身兒衣服,好賴也是登台演出啊。”

不多時,就讓她家的司機將裝著禮服的盒子送了過來。

“喏,上個月訂的剛到。我沒穿過的,你快去換上!”

黎夢妧興衝衝的推她進換衣間,喬櫻實在拒不了隻能進去換了。

白色的一字肩禮裙,露出女孩白皙圓潤的肩頭。她和黎夢妧差不多高,身形也差不多隻不過胸脯沒有她發育得好,隻是微微有一點撐不起來胸前的布料。

她捂住胸口,連拉開試衣間門的勇氣都沒有。隻是拉開一小條縫,透出一個小腦袋,想喊她進來看。

外麵的女生大都化好妝去演播廳等著最後一次彩排,本該在門口的黎夢妧也沒了蹤影。

喬櫻又伸出去了一些,還是沒看見人,隻好縮回腦袋。

剛縮一半,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喬櫻。”

是嶽硯祁。

“黎夢妧出去了。”

喬櫻有些窘迫的對上他的眼睛,身子躲在門口一隻手捂住了胸口,一時間縮回來也不是不縮也不是。

嶽硯祁陪宋既明來給他新撩上的小學妹送奶茶,站在門口時看見了喬櫻探出來的小腦袋。

裡麵的人都走完了,她像是在找人,應該是她的那個朋友。

透過門縫他能看見她白皙而薄的背,蝴蝶骨清晰的活脫脫像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拉不上拉鏈嗎?我去找人來幫你。”

喬櫻搖頭如撥浪鼓,看他轉身立刻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衣袖。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連帽衛衣,帽繩在領口處打了個蝴蝶結,被她一拉衣袖不知道是不是她扯得動作太大,蝴蝶結鬆了兩根帽繩空空蕩蕩的垂下來晃了晃。

嶽硯祁沒注意,隻看見她小小的一隻從試衣間裡探出來大半個身子。

一隻手捂住了胸口,顯得有些局促。

大大的蓬鬆裙擺襯得她好像童話裡的公主,黑而直的長發垂下來有幾縷掃過他的手背,有些癢。

他的視線注意到了不該看的地方,耳根一瞬開始發燙禮貌的移開了視線,將抱在手裡的羽絨服外套遞給了喬櫻。

“今天0度。”

喬櫻局促的點頭。

她也沒想穿這個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尤其還……被他看到了。

她把他的衣服套上後又緊了緊,總覺得有些尷尬。

“有節目嗎?我讓劉叔送你的衣服過來。”

喬櫻剛想搖頭,覺得不用麻煩了。手裡塞進了一瓶熱牛奶,是她慣常喝賓格瑞。

粉粉的包裝,像她眼中今天的天。

沒一會兒嶽硯祁被宋既明叫走了,她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的等了會,嶽硯祁的外套還穿在她身上,大很多可以完完整整的蓋住屁股,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劉叔送來時,黎夢妧也回來了,手上提著兩杯熱乎的奶茶。

禮服是嶽硯祁挑的,白色泡泡袖盤扣長裙。

是她十六歲生日時嶽硯祁送的那條。

黎夢妧嚼著珍珠,由衷的讚歎:“喬喬你可真像童話裡的公主,平日裡穿那破校服乾嘛啊。”

去彩排了最後一次,結束時已經有高三的學長學姐入場了。

斯德的演播廳很大,同時容納下高一高二高三的學生。

喬櫻的節目是第二個。

開場舞快結束,主持人準備上去等待報幕時,喬櫻從身後拉住了他們。

將寫了字的紙條遞了過去,主持人互相對視了眼,又跑去和負責人商量了聲,衝她遠遠的比了個“ok”的手勢。

燈光驟降,喬櫻走上台。

她坐在鋼琴前,姿勢手勢挑不出一絲錯處。輕輕呼出口氣,手指在琴鍵間跳躍翻飛。

叮——

是《不為誰而做的歌》。

喬櫻不知道最後怎麼就將《卡農》換成了這個,但食堂看到那幕之後她心裡就隱隱有了這個念頭。

她覺得自己就像歌詞裡的那個被忘記的人,而且嶽硯祁可能也不會像歌裡“抬起頭才發現是不是忘了誰”。

她永遠也不會被他發現。

聚光燈在她身上聚集,宋既明坐在第一排看呆了眼睛:“靠,你家這個妹妹居然能漂亮成這樣。”

喬櫻皮相美人,五官比例好的沒話說。隻可惜是個小啞巴,瑟縮著自己的殼很難讓人發現。

今天的她,在舞台上美得不像話。

後排的秦眠嶼隱沒在黑暗中,視線緊緊鎖住台上的人。

身旁的好哥們撞了撞他道:“上次你去表白還以為你他媽眼睛得了病,沒想到這小啞巴能漂亮成這樣啊。”

秦眠嶼拉起衛衣帽子扣在頭上,神色隱在大大的帽簷裡,手肘找準最痛的點撞回去,朋友被他撞得吸了口氣:

“彆叫她小啞巴。”

小啞巴,隻有他可以叫。

鋼琴聲逐漸緊湊,彈到高潮時身旁的朋友五音不全的自信開口:“夢為努力澆了水……”

旁邊的人惡狠狠的又是一拐,聲音混不吝的念了句:“反向抽煙燙你的嘴!”

“……”

草,這人今天吃火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