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開學那天,上京城開始下了雪。飄飄揚揚的絮狀物輕飄飄的落下來,喬櫻看得開心。
下車後,冷風一個勁兒的往脖子裡鑽,她縮了縮脖子。
身前忽的站了個人伸手將她的校服拉鏈拉到頂上。
她抬頭看他,忽然發覺他已經這麼高了。
額前的碎發軟軟的蓋著,整個人看起來柔和又乾淨。
斯德有兩套校服,一套是西裝禮服,另一套是運動服,喬櫻更喜歡運動服這套可以在裡麵疊厚厚的衛衣。
嶽硯祁腿長腳步快,平時都會在她前麵隔著半米不到的距離。
今天他的長腿好像沒發揮好,一直走在喬櫻身邊替她擋走了大半風雪。
宋既明家的車也在這時候到遠遠就看到人衝過來樓主嶽硯祁的肩膀,和她打招呼:“嗨嘍,小櫻桃,你比上個星期更漂亮了。”
喬橋還是友好的對他笑。
嶽硯祁拉開他的手,宋既明撞了下他:“走快點,周末的卷子我沒寫快借我抄抄。”
嶽硯祁沒說話保持著剛剛的速度,直到進了大廳才由著宋既明拖拽著快步上了樓。
高一下學期那年,學校組織加油晚會。
高一高二每個班至少要出一個節目形成最終彙演,給高三的學長學姐放鬆放鬆。
喬櫻在的(1)班多是品學兼優的世家小姐,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文藝委員桌前彙聚了一大幫人在那填表,黎夢妧吃著包辣條,搖頭晃腦:
“同樣是豪門小姐,怎麼我啥也不會啊?”
喬櫻笑了笑,接著畫畫。
黎夢妧湊上來看了眼:“你不去參加嗎?到時候高三的學長學姐都在下麵看呢。”
喬櫻畫畫的手頓了下。
“喬喬你肯定不止會畫畫吧?畢竟像我這種豪門廢物大小姐還是很少見的。”
“……”
她聽起來還挺驕傲的。
喬櫻還會彈鋼琴,是嶽硯祁教的。
水平還能看,至少不會給嶽硯祁丟人。
她猶豫了會又聽黎夢妧道:“他們馬上就高考了,這些節目也是為了給他們緩解下焦慮情緒的,不說能不能加到油,肯定能放到鬆。”
聽完她點了點頭,她想為嶽硯祁加油。
黎夢妧幾步跑上去從圍著的人群裡搶過登記表,讓喬櫻也寫了自己的節目。
這一周喬櫻一回到家趁嶽硯祁不注意就跑去琴房關了門的練琴。
晚上練得晚,第二天就容易打瞌睡,她強提著精神熬過了早上被黎夢妧拉著去了食堂。
黎夢妧一路絮絮叨叨:“三食堂新開了一家奶茶店,姐請你喝。”
斯德學校裡有食堂,嶽硯祁高三之後中午都不回家吃飯,於是她也不回。
一般情況下,她從來不會在學校裡遇到他。
而今天——
黎夢妧坐在窗邊等奶茶,忽然湊近她問:“你看,那個是不是你哥啊?”
大家都知道她算半個嶽家的人,是嶽硯祁的妹妹。
喬櫻順著看過去,宋既明和嶽硯祁坐在一邊,另一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臉生的男孩和上次讓喬櫻遞情書的女生謝溪子。
喬櫻眨了眨眼,那女生坐在嶽硯祁對麵,看他的眼神裡都是愛意和喜悅,裡麵的東西喬櫻很熟悉,她也會這麼看嶽硯祁。
偷偷的。
偶爾她說幾句話,嶽硯祁在她對麵都會附和。
她忽然覺得屁股下的凳子有些燙人,幾乎立刻就站了起來,甚至沒和黎夢妧打招呼就衝了出去。
“誒…”
黎夢妧看看還沒好的奶茶,又看看走出去的喬櫻,忍痛放棄了奶茶追了出去。
喬櫻走得快,到了教室就是坐下來安安靜靜的戴上耳機。
黎夢妧看著耳機背後泛著銀光的“b”有些拿不準她這是怎麼了,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她的手臂問:
“你…還好嗎?”
喬櫻做題的手沒停,輕輕搖了搖頭。
黎夢妧也不好再說什麼,看了看寫題的喬橋,憂愁的看向窗外。
她的奶茶。
已經付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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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月考考試成績單發放,黎夢妧看了眼:“喬喬,你又是第一。”
斯德教學樓大廳的中央有塊榜,三個年級的年級前十名都在榜上,每考一次月考換一次。
喬櫻與嶽硯祁之間隔了高二那一欄,正正的在他下方。
但好像也隻會這樣,一直隔著那麼一段。
她的節目通過了,是《卡農變奏曲》,改編自帕卡貝爾的《D大調卡農》,節奏舒緩有序,旋律優美。
真到晚會這天,也彩排過幾次,喬櫻本人倒不是很緊張。
這天學校安排的課都是水課,既方便了高一高二有節目的同學準備,又讓高三的同學能放放心心的玩一天。
喬橋穿了西裝那套校服,坐在化妝間裡乖乖巧巧的任由麵前的姐姐替她化妝。
黎夢妧逃了課坐在她旁邊吃冰棍,皺著眉頭看她:“你就打算穿這個上去?”
喬櫻看了看身上的校服,目露疑惑。
不可以嗎?
黎夢妧衝著旁邊揚了揚下巴:“你自己看看她們,再看看你。人家上台巴不得把王妃的禮服搬來,就你這種時候還穿校服,平日整整齊齊上課的時候大家都巴不得不穿這套醜衣服。”
還玩笑似的補了句:“嶽家不給你錢買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