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魚剛吃了爺爺不少魚食。”
喬櫻看了眼池子裡一窩蜂圍上來搶食兒的胖頭魚,有些不明白嶽硯祁說這個做什麼。
嶽硯祁偏頭看她,陽光將那雙琥珀般的眼睛映射成淺金色,睫毛下斂,鐫住她。
“你也該去吃早飯了。”他看她,頓了會又試探性的喊出兩個字:“愛惜身體,囡囡?”
他在學嶽爺爺那樣叫她。喬櫻猛地抬頭看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滿是戲謔的笑意。
那兩個字繾綣柔情,從他嘴裡說出來帶著某種纏綿曖昧的感覺。
喬櫻的耳朵幾乎立刻就開始充血,白皙的小耳朵變成透粉色,嶽硯祁知道她原就是容易害羞的性子,不在逗她。
“快去吃早飯,爺爺說了要愛惜身體。”
怕他下一秒又說出那兩個字,喬櫻逃也似的跑走了。
嶽硯祁看著女孩跑走的背影,搖頭失笑,又往池子裡灑下一把魚食兒。
喬櫻吃完早餐出來,就見嶽硯祁還是站在那做橋上,手上的罐子沒了,背椅著橋邊的白玉扶手,池麵波光粼粼,像是快打光板,年輕矜貴的男人站在那,自成一副畫卷。
喬櫻手指動了動,下意識想掏出畫筆將他畫下來,意識到手邊沒有稱心如意的工具才堪堪作罷。
嶽硯祁轉過頭就看到她了,呆呆愣愣的站在橋下,他招手:“過來。”
喬櫻回神,聽話的上前,麵前的男人抱臂彎腰,忽的湊近她。
兩人離得近極,鼻尖幾乎相貼。
喬櫻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乾、乾嘛……”
有風吹拂過,喬櫻能聞到他身上的柑橘氣息,衝淡了濃烈強勁的香根草,融合進了青手佛柑的蓬勃活力,亙古不變。
嶽硯祁輕笑一聲:“你緊張什麼?”
“我、我哪有緊張!”
“哦。”
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
白玉雕砌的廊橋上,男人傾身靠近臉色羞紅的女孩。
“你睫毛掉臉上了。”
“啊、啊?”喬櫻伸手在那張清麗可人的白皙小臉上粗暴的劃拉幾下,將皮膚按壓的紅了一片,簡直暴殄天物。
“還在嗎?”
嶽硯祁蹙眉看著她的動作,那根睫毛黏在她的下眼瞼,他抬手輕輕劃過,睫毛被他順勢帶下:“可以了。”
喬櫻本來隻是害羞,男人溫熱的指腹觸上臉頰後,幾乎立刻她就退後幾步,好不容易冷卻的白皙耳朵又開始複工變得血紅。
她結結巴巴道:“謝、謝謝啊。”
嶽硯祁似也感覺這個動作有些逾矩,他下意識搓了搓剛才碰到那片軟嫩肌膚的手指,輕咳一聲:“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回去。”
喬櫻本想拒絕來著,想到目前自己的負債情況,還是妥協了。
“吃過午飯吧。”
伴月山莊本就在城郊,從市中心打車過來花了好幾百大洋呢。
男人嗯了一聲。中午吃過飯後,喬櫻告彆了老爺子,搭順風車回了市中心。
在路上喬櫻想起老爺子本挺直的背已經微微佝僂,有些惆悵,車上播放著輕柔的慢歌,喬櫻忽然開口:“爺爺好像忽然老了很多。”
嶽硯祁開著車,聞言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不是忽然。”
喬櫻不說話了。
是啊,她都走了五年了,五年來,老爺子寫來的家書裡總是筆走龍蛇,氣勢磅礴,教她一直以為他會一直不變,可時間本就在流逝,從不等人。
她低垂著頭,有些低落。
嶽硯祁忽然開口:“喬櫻,彆走了。”
喬櫻猛地抬頭看他,重逢後兩人誰也沒提五年前的事,喬櫻以為他其實並不在意,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消失了,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爺爺老了,大家……都很想你。”
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