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等等。”夏慕風抻著脖子叫住柳春生。
柳春生邁出去的步子一頓,轉過身,“先生可還有事?”
夏慕風定定地看著他,“眼看春試在即,我知你聰慧過人,但為確保萬無一失,你若想,我家中尚有一些書冊,望你看後能有新的收獲。”
柳春生又來到桌邊坐下,“不知先生為何會幫我……”
……
柳春生回到書院天色已黑,與夏慕風淺聊過後,心口緩緩流淌著一股激昂的熱意。
他不但要奪得第一,還要無可替代。
推門進入屋中,屋子裡燃著蠟燭,宋泊簡破天荒地坐在窗前,單手撐住腦袋在發呆,聽見門響也沒回頭,還時不時發出一兩句傻笑。
柳春生來到桌前,屈指輕叩幾聲。
“傻笑什麼?還不歇息?”
宋泊簡回過神,兀地起身握著他的肩膀使勁搖晃,興奮道,“我說兄弟,我找到我的夢中仙子了,直到今日見到她,我才明白何為心動,心就噗通、噗通沒停過。”
柳春生拍掉他的手,“你不是已娶妻,你又將你妻子置於何地?”
宋泊簡滿不在乎,“她做她的正房,難道還能不讓我納妾不成?”
“再說了,男子三妻四妾多正常,我爹都納了五六房呢,我娘還不一樣對我爹好?”
柳春生一臉無可救藥地看看他,“快去盥洗歇息,記得把燭燈滅了。”
金雞剛報曉,屋內就燃起一團燭火,柳春生放眼一望,見宋泊簡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五顏六色的顏料,正持筆畫著什麼。
也不知他在畫些什麼,如此認真刻苦。
見天色尚早,柳春生又閉眼睡過去。
天明時分,一股力道將他晃醒,看著宋泊簡,柳春生周身冷氣直冒。
“你最好有事說事。”
宋泊簡寶貝似的拿起桌上的畫按在懷裡,來到柳春生身旁,“這畫上畫的便是我的心上人,你要不要看看?”
見柳春生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宋泊簡忙捂著畫閃到一邊,“罷了,你又對女子不感興趣。”
宋泊簡閃開的那一刹那,柳春生無意掠過那畫上的人,隻粗粗看到畫中女子長長的發辮。
柳春生攏眉對宋泊簡道,“畫給我看看。”
宋泊簡猶豫了一瞬才不依不舍地將畫遞給他,“看吧,你可不能打她的注意。”
柳春生看到畫中人的一刹那,宋泊簡隻覺屋內氣氛如墜冰窟,都快趕上冰天雪地的屋外了。
柳春生握著畫,臉上覆著一層薄冰,聲音也好似經過冰水滌過,“畫的不錯。”
宋泊簡嘿嘿一笑,“那可不,我畫彆的畫不好,但畫美人我可是手到擒來、有如神助。”
“什麼味兒?”宋泊簡聳動鼻翼嗅了嗅。
一回頭。
柳春生正一臉漠然地燒著那副畫,這畫紙材質上乘,極易點燃,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畫中女子隻剩一股長辮了。
宋泊簡急得畫都說不出來,指著柳春生,“你,你……”半天說不出話。
柳春生撣撣衣袖上飄落的紙灰,“我看,你的畫技不過如此,將姑娘畫的如此醜,倒不如一把火燒了的好,彆侮.辱了她。”
柳春生不但毀了他的畫,還侮.辱他的畫技,宋泊簡氣得直跺腳。
“柳春生,我要與你斷絕關係!”
柳春生起床理理衣裳,毫不在意,“隨你高興。”
“你最好不要來求我原諒你。”宋泊簡被他氣得跑出屋子,狠狠帶上門。
宋泊簡走後,屋內恢複安靜,柳春生來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鬆柏若有所思。
宋泊簡畫的不好嗎?
自然是好的,可當他看見畫中那噙著溫柔笑意的女子是自己妻子時,他便再也控製不住,這才將其燒毀。
她在他麵前都鮮少露出那樣的笑意,柳春生摸了摸本以為不會再為任何事而跳動的心,此刻被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