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隱患漸起(1 / 2)

君悔 雪衣飛飛 3788 字 9個月前

來到她麵前,柳春生本想喚醒她,可見她睡得正香,並未開口,眸光落在她纖長羽睫上。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用心、仔細地去看麵前的女子,睡著後的她像是收起尖利爪子的小獸,柔順得惹人憐惜。

一陣冷風吹過,椅子上的女子無意識地瑟縮一下肩膀。

柳春生抬頭望天,今日天色雖好,可畢竟是冬日,且如今日薄西山,這樣睡下去極容易著涼。

柳春生撿起地上的軟枕放到她身側,彎下腰,右手穿過她腿彎,左手將她的腦袋慢慢挪向懷裡,輕輕鬆鬆就將她抱起。

他表麵雲淡風輕,可心口卻狂亂地跳個不停,他以為又會像之前那般,離女子越近,心裡的惡心感便越難以抑製,可現在兩人離得那麼近,他並無任何不適,除了有些過快的心跳。

現在回想起來,從第一次見她,或許他會覺得她令人厭煩、彆有用心,可身體的本能卻並不排斥她的靠近,隨著這段時日的相處,她也並非像他想的那般。

柳春生抱著她一路回往屋內走去,李氏看到後,眼神一涼,抻起脖子嘴張了又合,欲說些什麼,柳春生一言不發越過李氏。

來到床邊,輕輕放下她,替她蓋好衾被,視線隨意掃過屋內。

靠窗的桌案上長頸瓷瓶中斜著一枝淡黃的臘梅,正散發著淡淡冷香,桌上備著筆墨紙硯,床簾與被褥都被她換成暖色調的料子,打眼看去給人一種溫暖感。

柳春生想到自己屋內那冰冷厚重的色調,不禁皺了皺眉。

兀地,床上的應雪枝像是受驚般猛地睜開眼睛。

看見柳春生正站在不遠處。

應雪枝瞬間清醒過來,眼睛打量一下四周,是自己的屋子,可她分明記得她正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是不是你做的好事?”應雪枝氣惱地瞪著麵前的男子,一個軟枕丟過去,柳春生轉過身眼疾手快撈起軟枕。

他麵不改色地承認,“外麵天色雖好,但冷風一吹,當心受寒。”

應雪枝坐起來冷笑一聲,“我都不怕受寒你擔心個什麼勁,從前也沒見你大發善心,你不是嫌棄我麼?嫌棄我你還抱我紀進屋?不怕我玷.汙了你柳春生冰清玉潔的身子?”

前世她中毒後,難受成那樣,也沒得到他的一句關心,他說的更多的是,“你再忍忍,忍忍就好。”

柳春生一噎,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沒什麼好反駁的。

“我聽宋泊簡說今日是你生日,你想要什麼,或是想玩些什麼,我帶你去。”

應雪枝隻覺今日柳春生太過反常,她不以為意道,“不用了,我沒什麼想要的。”

管他怎麼想的,覆水難收,如今,她應雪枝不稀罕了。

說完,見柳春生還木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她秀眉一蹙,“還有事嗎?”

柳春生衣袖下的手緊了鬆,鬆了又緊,半晌,他艱澀開口。

“雪枝,我是想說,日後我們能不能好好過日子?就像尋常夫妻那般,你心裡若有什麼不痛快,儘管說出來。”

他這樣說,應雪枝還有什麼不明白,他是不滿這幾日她對他冷漠的態度,行吧,裝一裝,也沒什麼。

應雪枝唇角揚起一個得體的笑,“既然夫君都這麼說了,我心似君心,夫君想如何便如何。”

柳春生見她笑了,緊繃的心一鬆,“你答應了?不介意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一切?”

應雪枝敷衍回應,“嗯,夫君若無事的話幫我把那些個陶盆移到簷下,過幾日我怕落雪。”

柳春生見她答應,頓覺神清氣爽,幫她把陶盆移到簷下窗口邊。

搬完後,一台頭,應雪枝左手持筆正心無旁騖地寫些什麼,隻是那運筆的姿勢,倒不像是初學者。

他沒再多想,本想讓應雪枝搬回他的屋兩人一起住,可轉念一想,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

他也不再打擾她,轉身離去。

到了晚上,一家人用完晚食後,柳春生回到屋中,想了想,握起刻刀開始刻東西,不久後,一個栩栩如生的偶人出現在他的掌心,他刻的是應雪枝,偶人神態帶著一絲嬌俏,與平日應雪枝溫柔模樣大相徑庭。

柳春生輕笑一聲,點點偶人的臉,吹了燈,躺到床上閉眼睡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大雪紛飛,“他”一身素白衣袍,手握鐵鏟不停地往下挖著什麼,直到露出一口漆黑的棺槨,“他”掀開棺槨,深情地凝望著棺槨中的的女子,而後唇角含笑地與她並排而躺。

緊接著“他”又將女子攬進懷中,“我來陪你了,你不用一個人。”

柳春生心驚,極力想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可越是如此,那女子的容貌越是模糊,直到那女子變成一團虛無縹緲的白霧。

片刻,他猛地驚醒,汗水浸濕了裡衣,想起方才的夢,太過真實,若此夢帶有預示,那夢中的女子是誰?他為何又會做出如此毫無理智的事?

不管如何,終究隻是個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