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也不全是飯桶,方魄起床的時候習慣性看了眼手機,熱搜已經明晃晃地掛在了前排。
程航一這兩年勢頭還行,始終科班出身,專業沒問題。就是不曉得梅家那個影後教了他什麼,彆說演戲,綜藝都很少接。梅家不缺錢,程航一也算是“嫁”入豪門,幾百萬的報酬從來不放在眼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求他營業堪比登天。
但不曉得為什麼,越是神秘,他粉絲還越死忠。平時佛得宛如隱身,關鍵時候營銷號下場攪和一下,能撕得對家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前兩天公司裡有個小男生做錯了事,連帶著他在的那個組合都跟著遭殃。一夜之間安排好的那些項目全都按了暫停鍵,合作方也沒了下文。
方魄急得好幾個晚上沒睡好。現在看著視線被轉移,網上終於沒那麼多罵聲,他情不自禁揚了揚嘴角。
事情有了點轉機,接下來應該可以用程航一和彆的幾個還算乖的小明星去置換點資源,方魄心裡好受很多,相對的也就不急著去北京了。
他轉過身打算和傭人說今天留在這吃了午飯再走。剛剛看手機太專心,都沒發現紀梧聲什麼時候都到了他跟前。
收回手機前有條新消息進來,方魄看了一眼聯係人,連那些粵語消息都沒顧得上看就皺著眉火速將手機摁熄。
對上紀梧聲的眼睛,方魄有一點點失神一閃而過,沉著聲音說道:“鍛煉完了?”
“嗯。”紀梧聲兩腿並著歪倒在一邊,穿著一條鬆鬆垮垮的運動褲,手臂上的輔助工具還沒來得及摘了,把他蜷著的手指機械地捋直。他笑了下,“最近的複建都不難,一會就能出來。”
說是這麼說,但不難看出對紀梧聲來說是很累的,他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浸濕,濕淋淋地搭在眼前。襯得眼睛亮晶晶的,有一種脆弱的美感。一點都不像二十七歲的青年,還和很多年前在學校裡看到他一樣,好像時間從來沒在他身上留下點什麼。
每次看到紀梧聲,方魄就不得不感歎,不怪粉絲長情。這樣的一張臉,放誰都很難不動心。時至今日隻要提到紀梧聲三個字,那些太太粉、媽媽粉戰鬥力還是很強。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讓他再撞大運遇到下一個紀梧聲。
怕紀梧聲著涼發燒,護工拎著乾發巾走了出來,方魄心情好順手接過毛巾彎下腰替紀梧聲擦著頭發。
“差不多該找人來替你理理發了,都長長了。”隔著毛巾方魄揉搓著紀梧聲的頭發,發覺他頭發長長了很多。
因為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終結的謊言,紀梧聲一定程度上限製了出行,也限製了彆人和他的接觸,不管什麼都要方魄點頭才能有人跨進家門幫他做點什麼。
最近太忙,這些不起眼的小事早就被他拋在腦後,現在看看確實該管管被晾在一邊一個多月的紀梧聲了。
除了理發外,還得抽空再過來一趟給紀梧聲添點兒衣服。他這兩年身體差,稍微隨便一點就發燒頭疼。要是病得厲害了,又要進醫院,那才是真麻煩。
沒想到蓋在大毛巾下的紀梧聲卻輕輕搖搖頭,言語裡帶著點兒小小的得意:“不用專門找人過來,一會就能剪。”
他抬頭看向方魄,“護工學會理頭發了,是我最近做自己犯懶一直沒弄。”
紀梧聲手臂撐了下輪椅的扶手,身子不自覺地傾斜靠在方魄身上,抬手慢慢磨蹭著方魄的腰杆。
“您要是忙不用管我的,換季的衣服我會讓人幫我準備好,複建我也沒落下,認認真真在做。”紀梧聲聲音蠻溫柔,這麼輕輕靠在方魄身上軟成一碗水。
他貼心地慢慢說著,好似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帖。這幾年半封閉的生活他已經習慣,沒有方魄想象中的難捱。
方魄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好笑地問他:“那不用我過來?”
紀梧聲的臉唰地紅了起來,搖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方魄存心使壞,調笑著在紀梧聲下巴上撓了幾下,“小聲我發現你最近挺獨立啊,什麼都安排好了,感覺我過來挺多餘。”
他惋惜地歎了口氣,滿臉可惜的模樣,“看來是打擾你了,還說今天吃了午飯再走呢。”
正準備後退的時候方魄發現紀梧聲沒什麼力氣地兩條胳膊都高高地舉了起來,虛虛圈住了方魄的腰。不過他手是真沒什麼力氣,做了那麼多年的治療也沒什麼成效,稍微抬得高一點就抖個不停,輔助手套在手上,硬硬地硌在方魄腰窩上。
紀梧聲知道自己圈不住方魄,所以不敢亂動,隻能老老實實靠著方魄,生怕方魄往後一退掰開他胳膊讓他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