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的眉皺的比醫生還深，帶著一臉疑惑。

醫生飛快敲出一張單子遞給秦言，道：“這是血檢的單子，快去快回，不要耽誤了吃年夜飯。”

秦言接過單子起身出了門。

我看他滿麵愁容的樣子，問道：“阿言，怎麼了？醫生怎麼說？”

秦言道：“醫生說有可能是懷孕了。”我瞬間理解他為什麼這幅表情了。

秦言不是不想要孩子，隻是在遷就我，我之前跟他說過這兩年都不是很想要孩子。

秦言問護士站的護士拿了一根移動輸液杆，掛著我的吊瓶領著我往化驗科走，抽完血又原路返回。

等待化驗結果和輸液的過程是漫長的，我好幾次都差點睡著，秦言見我昏昏欲睡的樣子有些心疼道：“念念，你睡會，這裡有我呢。”

聞言我也沒有強撐，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醒來，手上的輸液管已經拔了，秦言一直安安靜靜坐在一旁。

秦言見我醒了，理了理我的頭發，說：“念念，你先坐著，我去打印報告。”我還沒從睡夢中緩過來，胡亂地點著頭。

秦言取完報告後直接進了診室，走廊瞬間安靜的出奇。

不一會兒，秦言出來了，我站起來走向他，問道：“阿言，醫生怎麼說？”

秦言沒說話，隻是抱著我，好像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我能感覺到他在顫抖，正當我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秦言啞著聲音道：“念念，我要當爸爸了。”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隔了一會，我呆呆地問：“真的懷了？”

秦言沒回答，也沒鬆開摟著我的手，反而越抱越緊，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我能感覺到他點頭的動作。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直到出了醫院也還在宕機中。

我們是救護車送來的醫院，隻能打車回去。

秦言像領小孩一樣牽著我往路邊走，一邊走一邊給婆婆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傳來婆婆焦急的聲音：“小言，小念怎麼樣了？問題不大吧？”

秦言話語間的興奮根本掩飾不住：“媽，念念懷孕了！”

電話那邊一片寂靜，大概過了半分鐘，那頭突然爆發出歡呼聲，婆婆似乎離興奮的人群遠了點，周圍的聲音小了許多。

婆婆：“那你趕緊帶小念回來，她剛剛沒吃飯肯定餓壞了，要不要讓司機去接你們？”

秦言：“我剛剛已經給王叔打過電話了，估計很快就來了。”

婆婆：“誒誒，好嘞好嘞。”

掛斷電話後我們在斑馬線前等司機王叔。

除夕夜，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憐，隻偶爾幾輛車經過，大家都在家裡等待跨年。

空中開始飄落雪花，隻有稀稀拉拉的幾朵，整個世界都很安靜很安靜，靜得能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這應該是為迎接新年的前綴。

我拿起診斷書看了又看，手指不停在指上摩挲，對這個小生命充滿了期待。

突然，“砰”的一聲打碎了我所有的美好幻想。

一輛車從遠處駛來，看見行人後並沒有減速的意思，在搖晃幾個回合後衝著我和秦言撞了過來，隨後又開出好遠，直到撞在路燈上才停下來。

秦言當時不知為何往前走了一步，剛好避開了衝撞過來的車，但還是被車彆了一下，不知道傷到了哪裡，我隻依稀看到他摔倒了。

而我顯然是倒黴的，被車撞飛後車子又從我的身上碾了過去，疼痛突然在我身上炸裂開來，疼的我呼吸一滯。

秦言帶著怒意起身想和司機理論，可轉身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我，他瞬間愣是，又快速回過神，一瘸一拐向我走來。

那輛車的後排下來一對男女，其中男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罵到：“操，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