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酒 春風樓裡春風一度。(2 / 2)

好在那姑娘也是個識眼色,懂事的,溫聲軟語地嬌嗔,“大人喝醉了,不打緊。瑩兒再給大人倒一杯,這次大人先喝,如何?”

“也,也好。”

這次許餘強握著拳頭,沒動手,任由她喂了一口酒。香粉味撲麵而來時,他差點乾嘔。

而且,他怎麼有一點心虛呢。他抬頭看看簾外,身子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坐在他對麵的李杜憲全程注視著發生的一切,他麵色一沉,想開口問許餘什麼意思,又見他心虛地往外探頭。

哦對,三皇子還在這呢!

李杜憲直呼大意了,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妹婿,當著舅哥的麵喝花酒,這不是討打嘛。他側首同身邊的姑娘耳語幾句。

那姑娘會意,同桌上其他姐妹使了眼色。

不多時,一位大人摟著一位姑娘,站起來,說要換個透氣的地方喝酒,去樓上。

其餘幾人也附和著說一起去。

許餘本不想去,可局是他組的,他是做東的。隻能送佛送到西,陪人陪到底。而且這屋裡脂粉味太重了,嗆人,他確實也想透透氣。

然而,等眾人上了三樓,麵前卻沒了桌椅酒席,隻有一間間雕欄畫柱的房間。

前麵幾人都陸續由姑娘引著進了不同的房間裡。

許餘看著,頓住腳步。這...這和萬花樓到底有什麼區彆啊?房間都有?

見他不再往前走了,故意走在他後麵的李杜憲臉色明顯有些難看。

這個許餘不會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他換上一副笑臉,走過去,“許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再不走,可要讓佳人等急了。”

看來這李杜憲今日是鐵了心要拉他下水了。

許餘腦筋一轉,嘴角也掛起笑容,挽起旁邊姑娘的手,對李杜憲道:“多謝大人厚愛。許某,就不客氣了。”

“許老弟跟我客氣什麼。快進去吧。”

許餘朝他拱拱手,攬著一臉嬌羞的瑩兒走進了房間,反手給房門上了鎖。

見他進去,李杜憲冷笑一聲,拉住旁邊姑娘的胳膊,駕輕就熟地走向另外一間房。

進屋後,許餘趴在門邊聽了一會兒,聽見腳步聲走遠,才鬆了一口氣。

一回頭,那瑩兒姑娘,已經脫了外披,淨了手,蓮步款款朝他而來,“大人,奴家幫你更衣吧。”

許餘嚇得渾身一哆嗦,捏緊自己衣領,閃到一旁,避開她的手。

“大人,可是嫌棄奴家?”瑩兒雙手僵在半空,眼中泛起淚花。

“不不不,姑娘誤會了。”許餘話都說不明白了,回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子,覺得有點輕,又掏出一塊,放在桌子中央。

那瑩兒看著銀子,眨了眨眼,“大人這是?”

許餘低頭不敢看她眼睛,“姑娘,我,我還有事。可否行個方便。若明日有人問起——”

“我明白了。”那瑩兒上前把銀子一收,十分坦然,眼底淚花也不見了,“大人是要走吧。前門人多眼雜。這屏風後麵有暗道直通後門。大人請隨我來。”

許餘怔住了。還,還能這樣?

他半信半疑地跟著她走到屏風後麵,隻見那瑩兒十分熟練地打開衣櫥,又挪開裡麵一個活動的板子,一條樓梯出現在木板後麵。

“大人,從這裡就能出去了。”

許餘看了看暗道,又看了看瑩兒,嘴角抽了抽。

“多謝瑩兒姑娘。”他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邁出一隻腳後,又回頭,欲言又止。

瑩兒屈膝朝他一福,“大人放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瑩兒省得。”

許餘這次放下心來,回了一句“多謝”,便腳步匆匆,逃也似的離開春風樓。

密道不算很長,剛好到二樓後廚。經過廚房時,許餘習慣性地往裡看了一眼,裡麵廚子正在熱火朝天地炒菜,旁邊有幾個小男孩在幫忙備菜。

這一幕,有點懷念啊。

許餘眼神溫柔,微微一笑,轉頭繼續向外走去。

從春風樓的後門出來後,許餘低頭聞了聞自己衣衫,還是一股香粉味。他伸手撣了撣,想在回王府前,把這味道弄掉。

他正拎著衣袍下擺抖呢,身後忽然傳來驚訝的一句,“許大人?”

許餘背後一涼,心道,完了。被抓住了。

冷汗瞬間濕了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