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世間所有巧合,背後都有……(2 / 2)

“你是說陛下查案查到你小情人家了?”蕭臨鉞微微挑眉,忍俊含笑。

“殿下從哪學壞了?”陳鶴璉搖著扇子,“慕家定然是遭人陷害。”

“你如何這般確定?”

“鉉王殿下莫不是忘了,我這鳳儀樓的消息一向靈通。”陳鶴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何況,我相信慕叢凇的為人。”

“見過?”

“不止見過,還有過幾次交流,他那性子,彆人把銀子放他麵前,他都未必會取。”

蕭臨鉞笑笑,“既如此,你可知是何人所為嗎?”

“怎麼?小皇帝費儘心機要你性命,你倒好,還想著幫他一把?”陳鶴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不全然如此,這個案子貪汙銀兩能抵得上國庫好幾個月的稅收,孤身為攝政王,總要關注一二。”

“你彆忘了,你如今已經歸政,更何況,你還在景陽城性命垂危呢。這會子現身,恐怕不妥。”

“我可以用珞秉時的身份。”蕭臨鉞眨了眨眼。

“懷疑之人,倒是真有,禮部這個方向是對的,不過查錯了人選,你對蔣家了解多少?”

“禮部侍郎蔣經翰?”

陳鶴璉輕輕搖動著手中的折扇,微微頷首。

“此人性格不好,和眾人都不大合得來,旁的,孤倒是不甚了解。”

“蔣家有一子,天生病弱,以藥吊命,看遍了名醫,都說是醫不好了,隻能靜心調息,或許可以活到成年,可半年前,他的病卻離奇的治好了。”

“哦?”

“殿下不覺得奇怪嗎?連禦醫令都替他瞧過,分明就是病入膏肓,怎麼會突然就治好了呢?”

“鶴璉以為呢?”

陳鶴璉抿著唇,半晌才蹦出四個字來,“續命之法。”

“怪力亂神之說,你也信?”

“若是不信怪力亂神之說,當年武安帝和文宣帝為何要給陛下換命數呢?”陳鶴璉語出驚人。

“當年之事,你也知曉?”蕭臨鉞陷入回憶之中。

那時正是天命二年的八月,夜晚的月光格外的皎潔,沒有一絲雲的遮掩,月華徐徐流動,照亮了殿門前坐著的少年淺灰色的雙眸。殿內燈光血一般的紅,越過窗戶也落在少年身上,一紅一白兩道光芒交錯,少年安安靜靜地坐著,不發出半分聲響,他微微側耳,在聽殿內的動靜。

“如何了?”少年聽出這是兄長的聲音,穿過月光時帶上了一絲屬於月亮的清冷。

“陰煞之氣已經全部轉移到靈童身上,太子殿下此後再無業刹。”

二十二歲的年輕帝王輕舒口氣,開口叮囑,“此事重大,絕不能讓旁人知曉。”

“微臣明白,那臣先行告退。”

房門被推開,蕭臨鉞隨之站起身來,“阿兄,我尋你許久。”

身著紅黑朝服的青年再認出對方的瞬間斂了眸中的陰寒,“阿鉞怎麼來這了?”

方才推門的國師瞧此情景,極為識時務的低垂了眼簾,再行一禮便告退了。蕭臨鉞看著離去的青衫國師,陷入沉吟,卻被兄長冰涼的手指點在額間,他回過神來,淡灰色的眼含著笑意看向蕭臨訓,“今日學堂教了周易,阿兄如何看待逆天改命之事?”

蕭臨訓聞言一怔,他並不確定自己的弟弟知曉了多少,所以隻是含糊其辭的回應,“不過怪力亂神之言,哪裡值得深究。”

“阿兄好見解。”蕭臨鉞依舊笑得純真,“命數如何,當由自己來定,不是麼?”

蕭臨訓點點頭,“阿鉞說得不錯,阿鉞有如此性情,來日定能成就大事。”

“阿鉞隻願做逍遙人,自在人間罷了。”少年歪著腦袋伸手去拽自己皇兄的衣袖。“所以,阿兄可否留那靈童一命?”

“好,為兄答應你。”

“天子一言九鼎。”蕭臨鉞得了準話,滿意地笑著,“阿兄,來日且看。”

“殿下?”陳鶴璉的聲音把蕭臨鉞叢回憶中拉出來。

“當年的事,孤並不信,哪有什麼天命陰煞,若真是命由天定,孤也要做一回逆天之人。”

“說回蔣家,我懷疑,他所貪銀兩,不止那些,剩下不知去向的,應該是用於——治病。”

蕭臨鉞沉默著,他忽然想起些什麼,“沈家,沈眠起,也曾說他們兄弟是應了天災。”

“殿下忽然提起這個,是覺得其中有所關聯?”

“孤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是,這一連串的事情,都那麼巧,與所謂的天命有關,孤覺得,世間所有巧合,背後都有人為。”

“我與殿下所想一致。如今,我們需要一個切入點,去查清這皇城背後隱匿的暗流,源頭是誰。”

“不若先去會會慕家那位小公子。”蕭臨鉞食指輕輕敲著桌案。

“殿下自己去吧,我怕遇見他妹妹。”

“怎麼?不敢去見小情人?”

“瀾枝她那性子,我是真招架不住。”陳鶴璉無奈地歎口氣。

“人家小姑娘早就揚言非你不嫁了,你還能躲著人家一輩子麼?”蕭臨鉞道,“何況,孤與那慕家公子素昧平生,若是貿然前去,恐怕不妥,隻能勞煩鶴璉,陪孤走這一回。”

陳鶴璉認命般的點點頭,“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