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位青年正玩弄著手中的機關木鳥。他隨手扭動木鳥上的開關,就見它撲棱著翅膀飛了出去,正好落在一位女子的肩膀上。
仔細看時,這女子正是宋令絎。
“宋小將軍,怎麼會來這裡?”那青年優哉遊哉的走過來,將機關鳥收回手中,一笑間儘顯風流。
“聽聞你精通機械之道,我這裡有個案子,需要請教你一二。”
“哦?”許應初佯裝訝然,“怎麼我們宋小將軍會有事來求我這樣的紈絝幫忙?”
“你!”宋令絎有些氣惱,她早前就曾與許應初打過照麵,為著給一個小姐妹出頭,兩個人有了過節,但如今自己有求於人,她不得不放低了姿態。“公事公論,希望許公子可以不計前嫌。”
“喔,可你難道沒打聽過?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錙銖必較,最學不會的就是前塵不計。”許應初將手中木鳥的翅膀拆掉一隻,又以一種奇怪的角度重新組裝好。他垂眸看了一眼宋令絎,臉上的戲謔之色一掃而空,“說罷,何事?”
“你可曾聽過半年前的貪汙案?”
“略有耳聞,怎麼,你找到藏銀的地方了?”許應初繼續擺弄著手中的木鳥。
“還不確定,所以要麻煩你隨我走一趟,看看那處到底有無密室。”
“帶路吧。”
兩個人一路行進,到了城郊一處偏僻之所,許應初四處望了一眼,“墓地?”
“就是這裡。”宋令絎開口道,“你看看,可有哪裡有問題?”
許應初往前幾步,看著其中一個墓碑,沉默著。
“這個墓碑有何不妥麼?”宋令絎繞著墓碑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倒是沒什麼不妥,隻是裡麵或許葬著個美人兒。”許應初回過神來,不羈的笑了。
宋令絎沒好氣的看著他,“這種時候,你怎麼淨想著什麼美人,早知你這般不靠譜,就不尋你來了。”
“看你這麼緊張,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罷了。”許應初挑眉,“這個墓碑往前三尺,左轉,五尺三寸。”
“又是什麼美人?”宋令絎沒好氣道。
“是密室的機關所在。”許應初抬手輕輕點在對方鼻尖,“宋小將軍想什麼呢?”
宋令絎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臉上有些發紅,她一邊照著對方說的往前走,一邊開口,“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若是不靠譜,我……”
“你怎樣?”許應初說著話,已經到了機關附近,他輕輕抬手,拂去地麵上的殘枝落葉,敲了敲,“果然,下麵是空的。”
“可這裡也不像有什麼開關啊?”宋令絎左右瞧瞧,疑惑道。
“借手一用?”許應初說著,不等對方同意,就將手覆在宋令絎手上,握著對方的手摸到一塊小石頭上,“就是這裡,摁兩下。”
宋令絎臉色愈加泛紅,她想擺脫對方的手,卻又不知為何,真的聽了他的話,在那塊石頭上摁了兩回。
毫無動靜。
“你騙我!”宋令絎手腕一翻,就一招擒拿,將許應初放倒在地。
“哎籲,小姑娘這麼凶。”許應初哀嚎一聲,將自己的手骨正了正位,“誰騙你了,左手三寸處還有塊石頭,將它拔起來。”
“若你再敢騙我,”宋令絎邊說邊將石頭抬起來,隻聽轟隆一聲,暗門應聲而開。
許應初揉著自己的手腕,一挑眉,“這種小機關,我七歲就不用了。”
“那個,你沒事吧?”宋令絎有些擔憂的詢問。
“有事啊,手差點被某個臭脾氣的小丫頭給弄斷了。”許應初虛虛的抬起手給對方看。
“對不起。”宋令絎低聲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
“對不起!”
許應初翻起身來,換回平素風流瀟灑模樣,“宋小將軍若是實在愧疚,不若以身相許吧。”
“沒個正經!”宋令絎呸他一口,帶著人進了密室。
北宮內。
“我去瞧過了,鉉王並不在景陽城。”沈訴逸一路風塵仆仆,才剛剛回京就立刻來覲見皇帝。
“不在?”蕭逢稷憂心了好幾日,得到這麼個消息,一時不知是喜是憂。
“陛下安心,至少鉉王殿下並無性命之虞。”
“可是,他會去哪裡呢?”
“陛下,永昌縣主求見。”一位年輕的太監適時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糧餉找到了,一共七百五十八萬貫,臣女已著人造冊收入國庫之中。”宋令絎規矩的行了禮。
“可有查到背後之人的線索?”
“已有所猜測,但暫無實證,臣請命去查。”
“誰?”蕭逢稷抬眸,對這案件背後之人,他是著實很感興趣。
“禮部員外郎,慕家。”
“慕寒如?他看著膽小怕事,不像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臣懷疑的是他的長子,慕叢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