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本王想娶她,難道還有假?……(1 / 2)

薛雁滿麵含羞,輕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二表哥曾於我有恩,一直沒找到機會好好謝他,明日是他的生辰,我便想著送他一件禮物。”

“雁兒喜歡他?”

薛雁先是一驚,心想什麼都瞞不過祖母的眼睛,她趕緊搖頭否認,眼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落寞。

謝玉卿和姐姐才是一對,他們情投意合,早已心意相通,若說她喜歡謝玉卿,那也是她一廂情願的單戀,長久以來也隻敢將心思小心翼翼地藏著,從不敢顯露半分。

薛老夫人笑道:“謝家二郎一表人才,生得容貌俊朗,自然討人喜歡。但若是喜歡,卻不想著去爭取,久而久之會成了心病。雁兒難道不想對他表露心意,讓謝家二郎知曉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嗎?”

從萬壽院出來,薛雁一直在想著祖母說的話。

既然喜歡,便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倘若不能如願,也可從此放下,從頭開始。難道還打算藏在心裡一輩子都不說?拿不起也放不下,拖泥帶水,當斷不斷可不是她的行事風格,可偏偏麵對感情之事,她卻犯了糊塗。

於是薛雁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明日一定要借送琴的機會,對二表哥表明心意。

想著明日便能見到二表哥撫琴的神仙風姿,她卻是輾轉難眠,夜不能寐,想對月祈禱二表哥定會喜歡她的禮物,但外麵卻漆黑一片,雨打屋簷,沙沙作響,整夜未停。

薛老夫人站在窗邊聽外麵的雨聲,陳媽媽為她披上一件薄披風,感歎道:“老祖宗,二小姐可真您像當年啊!她是那般的聰慧,有靈氣,遇事有決斷。”

薛老夫人也帶著欣賞的眼光,很讚同陳媽媽的話,“這些年雁兒雖流落在外,但許懷山將她教養的很好,她母親性子太軟,遇事沒有主見,是指望不上的。好在老天爺將她送到了我的身邊,讓我有了好幫手。今後我也放心將薛家交給她。”

陳媽媽暗暗覺得吃驚,沒想到老祖宗竟然想得如此長遠,竟已經打算將整個薛家都交到二小姐手裡。

薛老夫人輕咳了一聲,“人老了,身體也越來越差。隻怕過兩年我很快就會撒手去了。若是雁兒能拿到錢掌櫃私吞銀子的證據,我便借此機會將管家權交給她。”

薛老夫人雖然年邁體弱,但卻耳聰目明,聽見從東邊的院子傳來陣陣喧鬨聲,歎了口氣,道:“老大整日和一幫江湖騙子鬼混,老二雖飽讀詩書,卻是一股子書呆子氣,老三是庶出,紈絝子弟一個,薛凝同她母親一樣,空有才名,實則全無城府算計。若有遭一日,薛府的榮耀不再,能靠得住的也隻有雁兒一人。”

陳媽媽覺得老夫人這兩年老得特彆快,身體病弱,腳步蹣跚,管理這一家子的重擔都壓在她的身上,將她原本筆直的脊背壓得彎曲變形,不禁濕了眼眶,老淚縱橫,心中覺得可憐可歎。

也希望老夫人不要看錯,薛雁真的能夠獨當一麵,接管整個薛家。

“老奴扶您進去吧。這雨越下越大了。”

薛老夫人突然說道:“明日武德候府的壽宴讓薛凝不必去了,宮裡該來消息了。”

雖說薛凝和謝玉卿的關係並未挑明,但兩家是遠方表親,長輩自然也知曉他們之間的事,覺得兩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甚至默許了這門親事。可沒想到突然生了變故。月妃竟然選中了薛家和趙家,打算從兩家中挑一位為寧王正妃。

即便薛凝和謝玉卿兩情相悅,也隻能及時斷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該懂得避閒。

其實薛老夫人也有自己的考量,謝玉卿家世門第不錯,人品貴重,是個難得的好兒郎。但以謝家的處境,薛雁嫁過去比薛凝更合適。

陳媽媽聽了薛老夫人的話,心中大喜,“難道寧王會選咱們薛府的大小姐?若是咱們大小姐成了王妃,薛家也算是有了倚仗,老夫人擔心之事或許不會發生了。”

薛老夫人卻冷笑道:“選誰還需得寧王點頭答應,我又怎會知道!但不管結果如何,薛凝那丫頭萬不能再嫁入謝家。勸她早些和那謝二郎一刀兩斷。”

“方才老祖宗勸二小姐主動,可是想促成二小姐和謝家二郎的親事?”

薛老夫人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大雨傾盆,屋簷下像是籠著一層濃密的雨簾,什麼也看不清。

她搖了搖頭,道:“雁兒嫁過去,我倒是不擔心的,那是謝家幾世都修不來的福氣,就怕那謝家二郎有眼不識珠玉。”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年紀大了就很怕冷,一變天,總覺得有股子涼意往骨頭縫裡鑽。

“我不是為了撮合雁兒和謝家二郎,而是想讓雁兒化解心裡的執念,這孩子雖聰慧伶俐,但唯獨感情一事,可糊塗著呢!”

薛老夫人笑道:“唯有放下執念,才能心無旁騖,專心做自己。”

*

眼見著宮宴的時辰已到,寧王卻遲遲不肯赴宴,辛榮心急如焚,心想著寧王出手料理了那幫作惡殺人的凶犯,無論如何也該去見月妃娘娘了。

可出了蘭桂坊,寧王似準備打道回府了。

“殿下,月妃娘娘還等您入宮一同用晚膳呢。”

辛榮騎馬追上寧王,苦心勸道:“您也知道娘娘的脾氣,倘若你不去,娘娘隻怕會賭氣不用膳,直到見到您。月妃娘娘患有胃疾,您忘了答應過皇太子殿下要照顧月妃娘娘嗎?”

霍鈺抬手扶額,辛榮說得沒錯,以母妃那小孩子般的驕縱任性的性子,隻怕真的會賭氣不用膳。

他回想起自己一年前回京的那天夜裡,太子皇兄那時好像已經感覺到自己會出事,臨行送彆,太子皇兄叮囑他照顧好母妃,讓他照顧自己,永遠不要將自己置身險境。

隻怪那時他並未察覺皇兄的異常,覺得自己在外征戰,一年到頭也隻能回京一趟,分明太子皇兄照顧母妃的機會更多。

可沒想到他領兵前往雁門關,不到半月便傳來太子皇兄出事的消息,那時同北狄的戰事膠著,他急於回京查明真相,卻還是被北狄三十萬大軍拖住了步伐,他用了一年的時間才使將北狄逼退雁門關,接連斬殺十員大將,殲滅其三十萬大軍,大獲全勝。

時隔一年,他於暗中調查,卻並無多少頭緒,前不久,才查到太子皇兄曾送秦閣老的女兒秦宓的那件南珠首飾出現在珍寶閣。

他回京便要去拜訪秦宓,想要打聽到太子皇兄死前的消息,卻得知秦宓近年來纏綿病榻,已經被送往莊子上養病,聽說至少要三個月後才會返京。

他便隻能去見那薛家長女,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線索。

太子皇兄送給秦姑娘的定情之物卻突然出現在珍寶閣,薛家隻怕脫不了乾係,武德候謝家又到底參與了多少?

聽說明日是謝玉卿的壽宴,他可借此機會去一趟武德候府,看能否查到一些證據。

害死太子皇兄,最大的可能便是為了儲君之位,而薛貴妃育有八皇子,自然也是盯著那個位置的,如今薛貴妃和背後的薛家嫌疑最大,而武德候和薛家沾親,兩家或許早在暗中有了勾結。

他曾協助太子皇兄掌管刑獄,跟著皇兄查案,在他一番推理之後,推斷了薛貴妃的作案動機,但卻苦於沒有證據,他離京一年有餘,隻怕罪魁禍首已經想儘辦法銷毀抹去罪證。

如今唯一的突破口是薛凝和她手中的南珠首飾。

霍鈺突然勒馬調頭,辛榮急切地追在身後,問道:“殿下這是要去哪裡?”

“進宮。”

夜深人靜,唯有耳畔傳來的急切雨聲,雨越下越大,暴雨傾盆,迎頭劈下。一路騎馬匆匆入宮,雨水從頭頂澆落,早已將身上衣袍淋個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