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 那人,正是她在西山道……(1 / 2)

和前夫哥重逢後 啼笑 5120 字 9個月前

後日。

幾名小輩在前堂聽從師父的吩咐將隨身要帶的物品仔仔細細再清點一遍。

趙鈞起了個大早,將趙若若捉了出來,板著臉冷嗬:“昨日怎麼答應我的?”

趙若若裝傻:“昨日我說了甚麼?”

趙鈞氣得差點要敲她的腦殼。

昨日,他聽了昆吾島一事,就覺得此行凶險。他舍不得讓寶貝女兒跟著去,趙若若起先不肯答應,趙鈞連哄帶騙,好說歹說才讓這寶貝疙瘩鬆了口。

可第二日,趙若若就翻了臉。

趙鈞將趙若若拉到廊下,壓著怒氣:“這回不是兒戲,不像你之前跑去見空山那般鬨著玩兒似的。”

趙若若說:“師兄們都去了。”

趙鈞隻道:“吸食人精氣的邪祟和吃人肉的邪祟可全然不同。你爹我活這麼久,隻見過一回。”

趙若若問:“哪回?”

“數百年前,天心閣外的百鬼窟中,那邪祟有迷惑人的本事,當時好多有名的修士都喪命於此地。”

“然後呢?”

“然後,”趙鈞頓了頓,說,“被你師父斬殺了。”

話音剛落,步重歌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隻冷嗬一聲。

趙鈞嚇得一激靈,跳躲開。

趙若若卻歡喜地貼上去:“步姐姐。”

趙鈞仍心有餘悸,看見步重歌眼底明晃晃的輕蔑,有些心虛地補充:“還有步重歌。”

“姐姐和師父合力斬殺了那邪祟?”趙若若問。

“嗯。”趙鈞不情不願地應了。

趙若若想了想,幾百年前,步姐姐和師父的年紀應當同她現在差不多。那時他們便這般厲害!

趙若若仰著臉看步重歌,一臉欽佩:“姐姐,你真厲害!”

趙鈞輕輕拍了拍寶貝疙瘩的腦袋:“你這半吊子水平,就彆去給你師父添亂了。”

趙若若知道阿爹是擔心自己,她倒想得開,語重心長地安慰她的爹:“阿爹,你莫擔心。你一個人在家裡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後,一定先去蒼水找你打牌。”

趙鈞氣得不行:“我是想拉著你同我打牌嗎?”

父女倆大眼瞪小眼。淩棲風走了過來。

趙鈞說:“二哥,這回真要帶這些小輩一道去?”說完,他看向了後頭堂中穿得整整齊齊皆背著劍的少年郎們,他們都睜著無辜又清澈的眼睛,安靜等候師父的吩咐。他們顯然還不知道前方有甚麼在等著他們。

淩棲風眉眼間不見任何感情,聲音清冷:“日後,他們終歸是要獨當一麵。”

趙鈞無話可說。二哥說得確實沒錯,他們是會老的,這些少年郎必須要成長起來。

趙鈞拉著趙若若手,想要叮囑甚麼,卻被趙若若摸住了頭:“阿爹乖,等我回來。”

趙鈞:“……”

眾人往府門處走,早候在門口的戚崇見人來了,深深拜了拜:“淩宗主,昆吾島上的百姓都會記著此份恩情。”

淩棲風微頷首。

趙鈞目送著眾人下山,一行淺色衣袍中,步重歌的那身鵝黃色衣裳格外紮眼。

趙鈞突然一拍腦門,老天,這妖女也要跟著二哥一道去?!

昆吾島在海上,需乘舟渡海。

雖有神行符,但昆吾離梧州距離甚遠,至傍晚時,才至港口。

傍晚的海邊,風格外大,隻聽得見海水拍打亂石的聲音。

海麵上飄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遠處,有一座沉默的島嶼,似隻潛伏的巨獸。

船在海上漂泊,忽然,水麵泛起綠色的光。有甚麼東西在撞擊船底,船身開始劇烈搖晃。

趙若若低下頭,去看水麵,忽然驚得身子一晃,好像就要墜下海去。

步重歌一把拉住她,又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沉穩:“不要看。”

“步姐姐,這是甚麼?”趙若若回神,聲音有些抖。

步重歌盯著水麵下浮動著的一張張長著人臉的魚,說:“人臉魚。”人臉魚常年潛伏在海中,會攻擊夜裡出海的船隻,並以墜海的人為食。

站在船頭的淩棲風伸手結印,船身穩定下來。

船上的小輩顯然從來沒見過人臉魚,皆是一臉驚恐。

驚魂甫定時,聽得淩棲風開口:“出劍。”

小輩們才紛紛拔出劍,用平日裡學的術法,對付海麵下的人臉魚。

待船繼續往前,周遭浮起的綠光的突然變弱,隻餘下星星點點。

“奇怪?”正月撓頭,看著平靜的水麵,“怎麼人臉魚到這處就變少了?”

“不是”趙若若說,她拿著張火符,照亮海麵,隻見海麵上浮著密密麻麻的人臉魚的屍體。偶有幾點綠光穿行其間,那是從彆處來的人臉魚,它們正在咬食同類的屍體。

“有人也登了島。”正月出聲。

步重歌忽然伸手,探向海麵。

正月愕然:“小心!”

他剛要使劍殺魚,卻發現並沒有出現他以為的血腥場景。那些遊蕩在周圍的人臉魚忽然四散開來,好像遇見了甚麼不得了的惡煞,正在逃竄。

正月覺得怪詫極了。

步重歌收回手,一塊馬蹄形的鐵片被她撈了起來。

“是夜遊子!”正月說。

步重歌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這塊鐵片,抬起眼,問他:“夜遊子?”

“是,這塊馬蹄形的標誌便是夜遊子。”正月似是明白過來,步重歌好像對夜遊子不是很了解,補充道,“夜遊子在各地,呃,懲奸除惡,便會留下這樣的標誌。”

步重歌輕笑了一聲,卻好像若有所思。

船頭的淩棲風不動聲色地將她臉上的情緒都納入眼底。

船靠岸後,戚崇提著燈籠在前頭引路。

島上開闊得很,齊人膝高的野草蔓延開來,隻餘一條蜿蜒的羊腸小道。暮色籠罩下,顯得十分空曠和荒涼。

霧氣也漫過來,懸浮在空中,濕氣黏連在皮膚上,教人不自覺輕顫。

趙若若走在正月身後,一麵警惕瞧著兩邊,一麵問:“師兄,你怕麼?”

正月說:“有些怕的,但是,有師父在此處,總歸是安心的。”

趙若若點點頭。

小道蜿蜒,最終見得一排排整齊的房屋。街道縱橫其中,哪裡像個村子,分明是一處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