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娟驚喜地問謝清嘉:“你們要結婚了?想在什麼時候辦婚禮,我和你爸好提前準備起來。你們想辦中式,西式的?還是本地的流水席?我和你爸反正都沒有意見,主要看你們。”
是一種苦儘甘來,終得善果的迫不及待。
謝清嘉沒有說話,更是定定地看著周禾。
周禾被他看得心酸。
強打起精神和他玩笑道:“你看我做什麼,媽不是問你麼?怎麼?難道你不願意給我這個名分?”
謝清嘉緊緊握住周禾的手,頗為無奈:“小禾,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禾偏要他說出個你想好了所以然來,緊追不放地問:“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名分?”
“你真的想好了?”
謝清嘉神情嚴肅,看著周禾的眼睛問得特彆認真。似要從她的瞳孔裡看出一個真實不作偽的答案來。
周禾凝神回望,口中卻是答非所問。
她說:“對不起。”又哭了起來。
謝清嘉,對不起。
為我這些年的冷漠,忘恩負義,德隆望蜀,左右搖擺。
謝清嘉擁她靠在肩上。
“小禾,我們之間沒有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多少個對不起都無法掩飾那些傷害。
“不哭,不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謝清嘉哪裡見過周禾哭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當年要被迫休學為了16萬8的彩禮嫁給彆人來求他幫忙的時候,她也隻是無助和茫然。
哪裡就像現在這樣,哀慟至極。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隻能車軲轆話地安慰,然後將她抱得更緊。
可哭著的人還不忘吼他呢。
“你不知道!”
“好,我不知道。”謝清嘉哄起女朋友來,從善如流。
“謝清嘉是大笨蛋!”
“好,我是大笨蛋。”
“謝清嘉是天底下最笨的大笨蛋!”
“嗯?”謝清嘉,“我應該也沒那麼笨吧,好歹我也是念的211。”
“啵……”
周禾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這一笑不要緊,居然吹了個乒乓球大小的鼻泡泡出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這個鼻泡泡從無到有,從有變大,又啵地一聲破掉。
一切都在轉瞬之間,快得她都來不及做什麼掩飾和補救。
而且看著這一幕還有謝清嘉。
周禾都暫時忘了哭,兩人麵麵相覷,然後謝清嘉率先挪開視線。
“那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咳咳……畢竟我是大笨蛋嘛。”
”大笨蛋。”周禾再次嘟噥。
大笨蛋,你怎麼會知道呢,我又怎麼會讓你知道我有多壞?可就算這麼壞,我還是要賴著你,禍害你。賴著你一輩子。
謝清嘉沒有聽清楚,他問:“什麼?”
周禾真是哭的毫無形象:“我要賴著你一輩子。”
謝清嘉穩穩應著。
“好,下輩子也讓你賴著。”
“哼,豈止是下輩子,我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賴著你,讓你甩也甩不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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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徐美娟所說,周禾這次可真是給謝家長了大臉。
對於那一車物資,樓下的客人討論得相當之熱烈。
出於周禾的本心做這些事情。當然也有一方麵是為了掙麵子。可更重要的是她想為謝家做些事情,她力所能及的。
也不好老是躲在樓上。略休息了一下,謝清嘉就下去繼續招呼客人。吃過飯以後,周禾也去幫忙。
實際上像這種長時間的治喪流程,正兒八經需要主人家放手去完成的也沒那麼多事兒。這樣有些體力重活兒或者瑣碎的小事兒,周圍來幫忙的人就幫著乾了。
但是主人家依然很忙,還是最忙的。
忙著陪客,忙著協調物資,忙著在各個環節做決策拿主意,忙著支應各處。
謝家人丁興旺,當然這些事情也輪不到周禾這位還沒有過門的孫媳婦。
她能夠某些重要時刻站出來,和謝清嘉站在一起全程的參與,就已經算是儘了本分。
可她是想真的為謝清嘉分擔一些事情。
周禾看過其他人家辦喪事,幾天治喪流程走下來基本都得小病一場。
不止是傷懷過度的原因,更主要還是累的。
嚴重睡眠不足,加上各種人情往來讓人焦頭爛額,精氣神大量消耗。
她也就做看看有什麼是自己能做的。
一開始的時候謝媽媽徐美娟還擔心周禾尷尬,走到哪裡都把她帶在身邊,或者交托給謝清嘉陪著。後來忙起來也就顧不上她了,交代她:“你自己找個地方坐著玩兒。”
從上大學開始周禾就不怎麼回這個小鎮了,那時候謝清嘉已經畢業也沒有寒暑假,她就以陪謝清嘉的名義逗留外地,隻在謝清嘉回家的時候她才跟著回來。
那些人講的八卦說的話她也聽不懂,插不上嘴。他們講得熱鬨,也不怎麼和周禾搭話。
她轉了半天自己給自己找了個活兒,就是坐在院門開闊處,當個門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