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劍山上紫霞彌漫,雲霧繚繞,山下卻是一片魔霧翻騰的景象,如黑雲壓頂一般。
在那些黑雲之中,隱隱能望見一麵麵鮮紅的旗幟。而在旗幟之後,是一架由某種細長獸骨製成的轎攆,轎攆被層層紅紗團團圍住,讓人無法得窺這幕後之人的真麵目。
可那旗幟上的“燼”字,以及對方能召集如此多的魔眾直逼滄劍山,這紅紗下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是碧燼山魔尊!”滄劍山有些弟子忍不住咬牙道,神色憤憤。
魔修還在山下立了一根柱子,高高的柱子上用鐵鏈綁了一個人。
對方一身道袍早已被汙血染紅,發絲也被汙血粘連在了一起,顯得愈發淩亂不堪,臉上滿是血汙,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還有使用刑具的痕跡,早就已經不成人樣,哪裡還有一派宗師的樣子。
“偏偏選掌門不在和劍尊師伯閉關的時候來上門挑釁,卑鄙無恥,下作!”
“而且這個魔頭還抓了樓師叔......想用樓師叔逼我們把鎮脈仙劍交出去,實在欺人太甚!”
滄劍山據一地靈脈在此開宗立派,若將鎮脈之物拱手讓出,相當於門派萬年基業都毀於一旦,這魔頭分明就是強人所難!
突然站在柱下的魔修扯動了手上鐵鏈,帶動著鐵鏈上的尖刺在男人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看上去分外猙獰。
從被縛之人口中發出痛苦的悶哼聲,讓滄劍山的弟子紛紛紅了眼睛,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同那些魔修決一死戰。
那隱匿在紅紗之後的碧燼山魔尊卻遲遲沒有動作,仿佛是在享受他們此刻的絕望,任由那種無力的情緒四處蔓延。
可實際上,轎內的紅衣人卻方才睜開眼睛,一臉茫然地盯著周圍的紅帳,身下鋪滿了柔軟的羽墊,旁邊還擺了一副小桌,方便他在此小酌。
鬱堯卻從那清透的酒液中望見了自己的麵容,一眼便撞進一雙紅寶石一般的水眸裡,對方眼睫細長濃密宛如羽扇,唇不點而朱。
同自己本來的麵貌有七八分相似,可卻偏生看著像兩個人,隻因那不像的兩三分,太陰鷙、太穠麗、也太豔絕。
卻更像那種帶刺的玫瑰,雖然可能會玩火自焚,但還是吸引無數人去采頡。
他低低罵一聲妖孽,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這不是在罵自己,馬上就把唇緊緊抿住。
【19:宿主你醒了?】
鬱堯扶著頭,皺了皺眉。
【19:我是你的係統19。】
“那我......是穿書了?”鬱堯心道。
突然帳外傳來一道冷酷的男聲:“主上,既然滄劍山不願意交出鎮脈之物,不如我們直接攻打,強取仙劍!”
說話的是一個模樣好看的青年,一襲黑衣,腰間掛著兩把閃亮的銀月彎刀,刀鞘上沒有多餘的配飾,也彰顯了主人雷厲風行的作風。
隻有看向紅帳時,他眼裡的冷色才會稍稍化開些。
鬱堯這時才覺得有些耳熟......滄劍山和鎮脈仙劍,在哪聽說過。
眼見著紅帳之外的鮮紅旗幟一道道在魔氣掀起的邪風中展揚開,露出了大寫的“燼”字。
燼?碧燼山?
突然一名老者從滄劍山主峰飛身而下,立於萬千魔眾之前。
同時對方身側也出現了數道身影,身上都浮起戰意,顯然是抱著死戰的決心。
“鬱堯!你碧燼山欺人太甚!今日傷我同門將之欺辱至此,還逼我我等交出仙劍,天底下可沒有這等好事!”
“你以為你如今修為已經登峰造極?天下難逢敵手?我滄劍山未必會怕了你!”
“待劍尊師兄出關,就是你的死期!”
鬱堯聽著耳邊一聲聲宛若驚雷般聲討,腦海裡一邊浮現他不久之前看過的一本書的內容,越想臉色就越難看。
因為他穿的這個角色,是整本書的大反派,碧燼山魔尊鬱堯。
此人心狠手辣、以殺入道。修真界想殺他的人,能繞三界不知道多少圈。
看眼下劇情,正是原主來陰的重傷了滄劍山門人,還將之廢去修為,折磨數日,懸掛於滄劍山山門示眾,隻為逼迫滄劍山交出鎮脈仙劍。
光是想想,鬱堯就開始感到蛋疼了,這是妥妥的反派操作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反派。
想到之後會發生的劇情,鬱堯忍不住道:“我現在能把人放了就跑嗎?”
【19:不可以,你必須要完成任務!】
係統的聲音不像他以前聽說過的那種穿書標配機械音,反而有種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清澈,很鮮活,並不像冷冰冰的機器。
鬱堯像是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下一句話,脫口道:“如果不完成任務,我會被排斥出去,而我原本世界的身體已經死了,就是說任務失敗我也就徹底沒了,對嗎?”
【19:......對。】
“那完成任務有獎勵嗎?”
他反而沒先問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已經有了不做任務就會死這個前提,那他既然想活,就橫豎都得做。
既然如此任務的內容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
【19:如果完成係統的任務,就能在這個世界重活一次。】
【見他聽得很專注,19繼續說:你的任務是當工具人。這個世界的主角是滄劍山劍尊藺玄澤,對方雖有氣運加身,但還不夠,所以你需要扮演工具人,幫助男主氣運達到巔峰,順利飛升。】
【包括但不限於用各種手段增加男主的威望和逼格,為男主擋去阻礙飛升道心的桃花,宿主文筆好還可以寫文章跟修真界的修士們歌頌男主的事跡,都能幫男主提升氣運哦。】
鬱堯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這個展開,寫文是什麼詭異的方式,難道還讓他去寫小話本?
而且他還覺得有些奇怪。
“這本書......男主到最後都是一個單身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