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碧燼山的鬱堯,正帶著黑色紗笠坐在一處清雅酒樓喝茶。
幾日前曾放下狠話說取水澤清經他一人足矣的人,還在這裡為如何奪取清經而發愁。
雖說當時他那番話隻是根據原主人設順勢而為,順帶穩定碧燼山浮動的人心,可是一時裝逼一時爽,事後......填坑火葬場。
陵元城是各宗修者前往清水教總壇的必經之路。
全修真界都認為魔尊會張狂到目中無人直接打上清水教,鬱堯卻不會這麼做。如果清水教將水澤清經藏起來,他縱使殺光所有人也不可能找到秘寶,那般行事也不過是做無用功。
而且清水教不可能不知道水澤清經的作用,也許就打著跟他耗到天劫之日的算盤,等雷劫把自己劈死。
鬱堯一邊喝茶一邊聽著從四麵八方收納而來的小道八卦。
除了談論哪裡有天材地寶出世,哪家小姐生的好看,某某世家又新得貴子有天生神通,某某老祖突破失敗這些尋常消息之外,鬱堯意外地發現談論的最多的,便是他。
“要我說,鬱堯此舉,當真是為眾人出了口惡氣!”
鬱堯一臉懵逼:我乾啥了?怎麼突然誇起我來了?
【19貼心道:你看通天網就知道了。】
鬱堯看完後,麵色複雜。
他隻想好好當個反派,怎麼還帶洗白他的?
通天網上的這則信息絕口不提魔尊過往所做之事,重心全在細數鵬毅的罪狀,和描述魔尊殺鵬毅老魔仿佛碾死一隻螞蟻。
真的好像他以前看到的各種避重言輕的洗白通稿哦。
而且修真界本就弱肉強食,慕強心理更為嚴重,即使對魔尊再怎麼不齒,也會因對方的強大而心生神往。
可是誰為他寫這個?
濃眉男修說得口沫橫飛,仿佛親眼所見: “那青焱宗齊清之妹齊嬴君本在道台悟劍,得知老魔伏誅當場流下兩行清淚。”
齊清正是三年前被食嬰老魔打散神魂碎屍喂狗的正道修者。
“齊嬴君也真是不容易,三年來為了給兄長報仇雪恨,日日頭懸梁錐刺股,如今已經是元嬰後期修士,可依舊報仇無望。
此番那老魔雖非她親手手刃,卻也終歸了卻一段心事,據說齊嬴君從血海深仇中掙脫後,當即頓悟突破至出竅期,比其兄長也不逞多讓,我們修真界又添一位青年才俊。”一名老者撫須歎道。
“而且當初食嬰老魔在濉河、湯河一帶作亂,十年來當地嬰兒無一人能順利降生,現在聽說那些地方的百姓還想修祠給魔尊祈福,你說荒不荒唐?”
突然有一名坐在角落的年輕修士出聲道:“那魔尊以前犯下的殺孽,就無人在意?”
“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你小子怎麼如此......”
等見到這名年輕修士身上滄劍山弟子貫穿的白衣和掛著圓形玉的青色腰帶,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原來是滄劍山來的道友,失敬失敬。”
劍尊幾日前大敗魔尊鬱堯,要說修為,自然是劍尊更勝一籌。
那名年輕修士也不理會他,輕嗬一聲,把頭扭過去繼續喝酒,這一看就注意到在那邊的木屏風旁坐著一個紅衣人。
那裡有人?他此前竟未曾察覺。
而且對方一直沒摻和在場眾人的討論,反而還一副置身事外不聞不問的模樣,如今的修真界相比以往太過浮躁,對方這副身外無物,心外無我的姿態,讓路劍離一下子心生好感。
隻是此人身上,無半點靈氣,若非修為冠絕之人,便是一尋常凡人了。而且他對修真界各路高人都略知一二,卻無一人能同眼前這位紅衣公子對上號,看來隻怕是後者了。
想到這,路劍離心中又有幾分惋惜。
等見到有幾個不懷好意的修士朝著那位公子走去,路劍離麵色瞬間變了。
鬱堯望著那幾個不懷好意朝自己走來的修士,滿臉爬滿了黑人問號。
自己這是被人找麻煩了?
【19:他們是想調戲你!揍他!】
“這位公子瞧著麵生,不像是本地人,想必是初來我們這陵元城,不如讓我們哥幾個陪公子逛逛如何?”為首的高瘦男子率先開口。
鬱堯心裡冷笑一聲,嗬嗬,在下不才,正是碧燼山上人,還是山上老大哥,怎麼,還想調戲嗎?
【19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名黃袍修士作勢要去掀開遮住鬱堯麵容的黑紗,卻被茶樓內傳來的震天動靜嚇了一跳。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