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存在基於周圍的認知。”
在這個窄小的教堂裡麵,演講者正在簡陋的講台上侃侃而談,坐在後排的小孩子忍不住無聊,七八歲的樣子,手裡抓著一支自動鉛筆,百無聊賴地撐著臉,正在來回按動,發出讓周圍人略顯煩躁的雜音。
“……這種認知,並非局限於周圍人對我們的認識,我們自身對於周圍環境的認知,也是構成自我概念的重要組成。”
坐在孩子右邊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嘖了一聲,他本人原先隻是在睡覺,打的呼嚕震天響,演講者的聲音無非做助眠用,但和任何一個睡覺打呼嚕的人一樣,如果隻是淺眠,總會被各種莫名其妙的小雜音吵醒——不過,在他身邊的大多都是自顧自做自己事情的流浪漢,隻是瞅著小孩子的麻煩,估計是看中了對方母親的手裡有一條正在織打的毛衣。
“而我們不能脫離他人存在,這是必不可取消的前提……”
小孩不滿地嘟起嘴,在這個男人打算找麻煩之前,抱怨地朝母親大喊:“媽媽!這裡好無聊,我要回家!”
在各種雜音中,小孩尖銳的聲音太過突出,打斷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演講者,也吵醒了大多數昏昏欲睡的人,不過這種情況實在尋常,一些人用看熱鬨的眼神向後望去,另一群再度回到夢鄉裡,演講者顯得有些怒不可遏,瞪向那對出格的母子。
“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母親起身抱歉,在她恭卑的態度引來更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前,她匆匆抱起孩子離開了,在後門就忍不住大力掌擊他的屁股,孩子的哭聲從門外傳進,在這極小的教堂餘音繚繞。
我也覺得有些過於無聊了,在後門的玻璃旁邊看著小孩嚎啕大哭,暴躁的母親又忍不住在他臉上來了兩拳——看他們的著裝都挺簡陋,恐怕是住在附近的貧民窟,雖然比流浪漢要高一等,但是最近在冬季,鮮少有陽光照入那裡,估摸著是想免費蹭一下教堂的光源,可惜演講的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酸儒。我不再留意他們,從靠著的玻璃上起身,同伴在不遠處探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