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 “類”傷人事件(2 / 2)

花清洛這便去了杜季媳婦的臥房。

隻瞧見那杜季的媳婦縮在床角,見人來就往牆角裡縮。

講話真就是瘋瘋癲癲,完全不知其所言。

“嬸子,我是花清洛。”花清洛坐到床頭上白一眼杜季的媳婦說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杜季的媳婦抱著頭,看都不敢看花清洛一眼。不等花清洛再發話,她又嘟囔道,“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人就沒了?”花清洛自然無從解釋,隻白一眼她又問道,“杜叔可有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哪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沒有不乾淨的東西!沒有不乾淨的東西!”杜季的媳婦念叨著,愈發往牆裡鑽去。

花清洛想去拉她,隻右腿抬到床沿上便止住了,又問道,“這杜叔往日裡,回家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有沒有講自己遇見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沒有,沒有奇怪的東西!不曾見過,不曾見過,不曾說過!”她回答得歇斯底裡,言語尖銳,全然一副崩潰的模樣。

花清洛想再細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這便起身,自己去了院子裡。

那棲箬的侄子媳婦也跟著出來,惋惜道,“想想就嚇傻了,據說早上的時候杜季就很反常,也不曾見他家起煙火,估摸著是伴著屍體睡了一晚。想想誰能不害怕!”

花清洛白她一眼,不搭她的話茬。在院子裡四下打量一番後花清洛並未發現什麼端倪。又去了廚房、東西兩廂房仔細瞧了,各自都是往日居家的樣子,瞧不出什麼異樣來。

隻花清洛從廚房的窗子向東望過去時,猛然看到花壇的一角仿佛有血漬,這才疾步過去。

果真在牆角發現了三兩滴血,她又順著牆角往下看,發現土是新翻動過的樣子。於是去儲藏室取來鐵鍬翻開,被好大一灘血漬嚇了一跳。

花清洛不曾多想,又折回臥房內問道,“牆角的血漬是怎麼回事?”

“沒有血漬,沒有血漬,不曾見血漬,不曾見!”花清洛白她一眼嘟囔道,“真是沒用的家夥。”這便起身走了。

棲箬的侄子媳婦惋惜碎語道,“人家好心幫你,你照實了說就行!這樣大羅金仙也幫不了你,這日子可還怎麼過?”那杜季的媳婦並不搭理她,依舊縮在牆角,間或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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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禾行至月台上換鞋時,花鈿正攥著荷葉發呆。

隱約覺得有人影閃過,以為是來著衣的魂靈,花鈿驚得身子一顫,竟把竹蔑碰到月台下去了,荷花茶撒了一地。

“哎呀!”她驚呼一聲。趕緊提著裙擺去正堂張羅,隻跑了三步複又停下來,轉身看著正不明所以的李星禾,道,“我可惱了,你再嚇唬人。”

李星禾聳聳肩,無辜道,“講話要憑良心,我都離你三尺遠,怎麼就嚇唬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現在反倒賴在我的身上!”

花鈿自知理虧,也不與他多辯。

這便又提著長裙急忙下了月台,小心地往竹篾中收拾荷花茶。

李星禾快步過去,也幫著花鈿整理一番。

“這些都是要往鳳凰台送的?”李星禾捧一抔茶問道。

“挑些成色好的送些去。”花鈿笑語盈盈地回道,再看一眼李星禾那邊,便高聲道,“你快放下吧祖宗,這都弄臟了,我可怎麼用!”

“我說這媒婆還沒進門呢,你倒上趕著把嫁妝都送去了。”李星禾不屑,繼續捧著茶葉。

“我可惱了。”花鈿雖然嘴上抱怨,但卻喜形於色。這才又趕緊把竹篾放到自己身後,複對李星禾講道,“你且去忙你自己的,我這不勞煩你幫忙。”

“就屬你脾氣最大,開一兩句玩笑可就惱了。還真是我可惱了,我可惱了。”李星禾重複著花鈿的口頭禪揚長而去。

花鈿蹲在樹蔭裡故作嗔怒,又狠狠瞪上李星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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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禾自討沒趣,悻悻家去。

可是冷靜下來,愈發後悔方才跟趙斯年吵架的事情。

忽停住了腳步,李星禾朝自己的胸前重重地來了一拳。且嘴裡罵罵咧咧地講道,“真是甩不開的冤家!”這才又折回往裁縫鋪的方向去了。

他雖說是步履散漫,但卻也瞧不出絲毫的猶豫和踟躕。

當然冷靜下來,李星禾才深知自己剛剛的言語過重了。

也知道一旦過火,就全是自己的錯。所以又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番,在心裡默默道歉一番。

眼下花鈿正收拾好了荷花茶,抬頭忽看見李星禾迎麵走來。這便又被嚇了一跳,驚呼道,“怎麼又回來了?”

“落了東西。”李星禾不去搭理他,徑直上了月台又從正堂進了東廂。

趙斯年正踩著腳蹬在暗格中找所用的紅色蠶絲線。聞聲方覺有人進來,側頭一看李星禾正杵在門口,眼神之中有一些慌亂和閃躲。

瞧著李星禾欲言又止,趙斯年乾脆也不搭理他,繼續翻找著自己的絲線。

“我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犯不著跟我生氣。打我、罵我兩句,你若解氣,也省得自己身子遭罪。”李星禾向前走兩步,站到趙斯年的身後。半晌,仍不見趙斯年答話,這才又求饒道,“好弟弟,我承認這是我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那樣沒頭腦的話逞一時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