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歲 我樂意為你做任何事情。(2 / 2)

她將發言稿整理在word上逐句修改,最後排好版,將文件發給十八歲的自己。

同時她又想到,那時候的自己沒有筆記本電腦,於是又轉化成圖片也一同發了過去。

看看時間,十八歲的自己這會正在上晚自習。

然而消息卻是秒回。

【天啊,姐姐你也太辛苦了!稍等一下,我一個字一個字讀。】

岑鳴蟬揉了揉太陽穴,閉眼休息了一會才回複。

【我按照我的習慣來改的,未必適合你。如果不喜歡,你用原稿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我讀完了,我的天啊,你改得真好,我好喜歡!謝謝姐姐!】

岑鳴蟬站起來去為自己倒杯水,她一邊走一邊發語音說著對於辯論的理解,希望能對十八歲的自己有所啟發。

不料對方陷入沉默。

岑鳴蟬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寬了一些。哪怕是她的原稿,她原來的表達方式,都足以讓她代表中文係出戰辯論賽。

她什麼都不做,對方依舊可以穩穩拿下辯論賽冠軍,將獎杯帶回係裡。

但是…

岑鳴蟬不知道為何,在知道對麵是十八歲的自己時,總是忍不住想去乾涉她。

或者說是修剪她。

是生在眼前的一株玫瑰,想要她枝葉按自己心情生長,尖刺要打磨得恰到好處,花瓣綻開的形狀都得合她心意。

如果說父母老師可以教導我,那為什麼我不能教導我自己。

無論是璞玉,還是塊墊腳的爛石頭,我都要把自己雕琢成滿意的樣子。

在岑鳴蟬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她也難免擔憂,十八歲的自己未必願意多一個“修剪”她的人。

此時對方的沉默似乎驗證了這一點。

岑鳴蟬決定退讓一步。

如果十八歲的自己真的無法接受的話,那OK,自己可以少管一點,徹底不管是不太可能的。

於是她又追加了一句。

【這是我個人的看法,說得不一定對。】

然而對方依舊沒回。

岑鳴蟬今天第二次有些不高興。

她猜測對方現在也有些不高興,或許是因為她的掌控欲太明顯,或許是因為想要“修剪”對方的心思惹來她的反感與抵觸。

也或許她需要學著與十八歲的自己如何相處。

如今有個說法很流行,那就是與自己和解。岑鳴蟬盯著沒有回複的聊天框,惱怒越發多起來。

十八歲的自己果然很討厭,敏感,彆扭,出現負麵情緒從不溝通,每次都是憋在心裡。

如果不開口,又該怎麼和解。

岑鳴蟬又等了一會,終於等不下去,就在她要詢問對方是不是不高興時,等待已久的消息突然跳了出來。

【555555姐姐,剛剛班主任來了,來跟我們說校運動會的事情,講了好久。】

【這還是我開學這麼久第二次見到班主任,上次還是在軍訓的時候。】

【姐姐,你的語音我聽過了,我覺得很有道理!】

【姐姐你好厲害,你超級棒!】

最後的最後還是那句。

【好喜歡你呀姐姐!】

岑鳴蟬堆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先前的不愉快全部煙消雲散。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等你有空,我們連麥,我陪你練一下發言稿。】

對麵又是可愛薩摩耶的表情包,配著“什麼都不會,隻能靠賣萌維持生計的樣子”的文字,顯得無辜又招人喜歡。

而她發來的語音,語氣歡喜得像是即將過年。

“姐姐我下晚自習了,如果姐姐願意陪我練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好幸福啊姐姐。”

“遇到你我好幸運。”

“隻是,我擔心會不會太麻煩姐姐了,我怕會耽誤姐姐休息。”

最後一句,語氣刻意得可憐巴巴,聽起來像是沮喪耷拉耳朵的小狗,又帶著期許的目光看著她。

岑鳴蟬選擇把電話打過去,電話被瞬間接起來,背景有些嘈雜,聽起來確實是大一新生下晚自習。

“你問我會不會太麻煩我是嗎?”

對麵的聲音嬌怯怯的。

“姐姐…”

岑鳴蟬心想,十八歲的自己真的是太會裝可憐了。

“不會麻煩我。”

“我樂意為你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