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欲行搶過蘇潮生的手中的茶杯,到手就看到沒水。放在以往他定會與蘇潮生理論——他會給蘇潮生倒茶水,蘇潮生為什麼不會。
但方欲行是愉悅的,自個給自個倒了一杯茶,迫不及待地與蘇潮生分享:“潮生我給你說,今日司十載那小子喊我叫爹了!”
蘇潮生雖然猜到方欲行為何執著於彆人叫他“爹”,但也不戳破耐心聽方欲行說。
“他終於喊我爹了。”方欲行幾乎笑到岔氣。
蘇潮生並不知道方欲行與司十載又打了什麼賭,上下掃視方欲行,衣服沾染上泥漬。
打架了一定是!
他得出結果。
蘇潮生也沒有點破方欲行喊了司十載幾次“爹”,他沒有波瀾,隻是笑道:“很厲害。”
他對方欲行的笑似是破了寒冰,碎了暖陽,分彆不出是真是假,但看得出這確實是真心。
宋滿階瞧著兩人,蘇潮生將方欲行保護得很好,方欲行與同齡人相比很是單純,世間的任何汙點都沒有觸碰到。
“所以你瞧見那位大人了?”蘇潮生走到櫃台翻著賬本,再一次問方欲行。
方欲行坐上櫃台,歎息了聲,“隻打聽到那人的姓氏。”
宋滿階倒了杯茶,隻盛滿了半杯,無語地看向兩邊裝作若無其事的兩人,就有三壺,還是他付錢。
“姓宋。”方欲行思索後後告訴了蘇潮生,“都說這位大人長得俊郎且溫雅不分主仆之彆。”
蘇潮生手指一停頓,紙張聲立刻停止,不由地朝眼前望去,恰巧與宋滿階對上視線。宋滿階麵色很愉快,他的人設達成了。
“可惜未見那位大人的真容,氣質一定非凡。”方欲行一臉想象,最後歎息,扭頭看向蘇潮生的表情,蘇潮生的嘴角抽搐,方欲行瞧他那樣不解地問:“你乾嘛這表情。”
“你確定?”蘇潮生略有不確定,依舊不緊不慢地詢問。他承認他偷聽牆角了,還是正是這位大人的。
蘇潮生迎著宋滿階期待的眼神,有點不習慣,默默地移開,尷尬笑笑,衝著方欲行說道:“你要知曉謊言是不可輕信,就像這樣的……”
“更不能信。”
聽完蘇潮生的話語宋滿階更是震驚,他怎麼不是這樣的人了?他自我覺得自己的人設的確是溫雅,沒有主仆之分。
怎麼不是了?!
不由地招呼方欲行:“少年過來。”
方欲行以為是客人要點茶,便沒有防備地過去,順便對蘇潮生說了句:“我要去伺候客人了。”
方欲行來到宋滿階跟前,眼中明亮,直視仿若清澈明潭:“客人是要再點一壺嗎?”
這店本就是歇腳的,茶水也就五樣,蘇潮生也解釋過了他們初來不習慣喝其他四樣。
宋滿階一臉誠實地說道:“不是,你就真聽你哥的話?”
方欲行沒在意稱呼,畢竟街坊鄰居也習慣性地認為他們兩個是兄弟,但不是親兄弟的那種。
“不然呢?”方欲行不以為然,拉了個木凳就坐下來,二郎腿翹起,突然被蘇潮生嗬斥瞬間放下。
宋滿階還在耐心地教導:“你就沒有懷疑的可能,再說了萬一你是對的呢?”
方欲行勾了一下頭發,沒怎麼仔細聽宋滿階的話,隻是淡淡回了句:“哦,不然呢?”
“我說,若你是對的,那他就是在誤導你。”
宋滿階還在熱心腸地勸說,還動手從方欲行身上劃到蘇潮生身上相互比劃了幾下。
方欲行覺得有點意思,腦袋突然靈光,“萬一我是對的,蘇潮生是錯的,那我是不是……”
宋滿階滿臉欣慰,聽著方欲行的話時不時的點頭,突然蘇潮生喊道:“方欲行!”。被這激起疑問。
蘇潮生像護崽子一樣到方欲行麵前,教育道:“不要聽那人的讒言。”
宋滿階不樂意了,“哎?萬一謠言是正,你的判斷是誤。”
蘇潮生直接捂住方欲行耳朵表示不聽不聽,最後因為宋滿階的嘮叨,直接將方欲行踹進內屋乾活。
自己也難免受到宋滿階的絮叨,宋滿階指責他不尊重人,不聽他說完,又說他保護方欲行保護的太好,難免會被騙。
而蘇潮生反駁他方欲行沒有那麼傻。
之後他什麼也沒有再說,宋滿階的吐槽他也充耳不聞,翻著賬本。
而宋滿階也安靜下來,將銀子放在桌子上,洛霈州便不情不願地推他走了出去,到達門口有門檻阻擋,宋滿階便從輪椅上下來,洛霈州抬過去,宋滿階又重新坐下。
這人沒瘸?!
蘇潮生:……
出了店,宋滿階伸手,手上的繭有些厚。
洛霈州和文襄在他身後跟著,不同在京城般拘謹,他感到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暢快,有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自由了。
草木濕漉,雨停了。
微涼浸入他的身體,耳畔風聲,他道:“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