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怪,名字也怪。
觀棋不語真君子,那他可真真是愧對這個名字。
觀棋不僅上手還悔棋,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叫什麼?小人嗎?
這詞倒也符合他油腔滑調的做派。
胤礽不再去想觀棋的事,他將注意力全部放到棋盤上,研究觀棋走的那幾步棋。
說是劍走偏鋒也不為過。
但就是這樣的另辟蹊徑,竟能扭轉敗局,看來自己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胤礽將觀棋下的幾步棋,記錄在紙上,然後學著他的思路,又把剛才的棋局,重新下了一遍。
越下越入迷,以至於身邊來了人,他都沒有發現。
觀棋站在胤礽對麵,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片刻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開口,“內個我回不去了,你能收留我一段時間嗎?”
這話觀棋說的極小聲,不注意聽都聽不到,更彆提胤礽這種根本沒在聽的人了。
觀棋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胤礽回答,他禁不住抬起眼眸,看向胤礽,結果發現對方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
好麼,說了一大通,白說了。
就在觀棋糾結,要不要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時,胤礽忽然抬起頭,發現了他的存在。
看到他站在自己身邊,胤礽先是一愣,隨後問道:“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你說這個啊。”觀棋嫌先前的話委委屈屈,不符合他堂堂棋仙的身份,於是換了個說辭,道:“當然是因為你啊。”
“和孤有什麼關係?”胤礽更加不解。
“關係可大了。因為本仙君和你有緣,所以才能現身到這個世界中。又因為這一次的現身,使得本仙君和你產生了羈絆。如果想要離開,需得解除羈絆。幫你完成富國強民的任務。通俗點講,因為你,我現在沒辦法從這個世界離開,所以你得收留我。”
最後一句話,觀棋說的理直氣壯,和一開始的忸怩作態,簡直判若兩人。
胤礽靜靜看觀棋胡謅,並從他一大段廢話中,得出一個結論。
眼前人無處可去,想讓自己收留他。
這對胤礽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觀棋突然出現在毓慶宮內,身份存疑,如果他所言不假,真是前來幫助大清的貴人,留下他自然是正確的。
如果不是,那也可借他找出幕後之人,來個一鍋端。
收回思緒,胤礽道:“你若想孤收留你也可以。現在負責照顧孤起居的太監,孤不喜歡,你便頂替他,留在孤身邊吧。不過你放心,並不是真的太監,孤不會讓閹了你。”
觀棋了然的點點頭。不閹,那還好,當個假太監,不對!假太監也是太監啊!
意識到這點的觀棋指著自己,不可置信的問:“我,堂堂棋仙,你讓我做太監,是不是看不起我?”
胤礽沒搭觀棋的茬,而是直接告訴他不當太監的下場。
“你如果不想當孤的貼身太監也可以,孤不強求。但孤要事先提醒你,呆在孤身邊,如果沒有合理的身份,要是讓汗阿瑪發現,一律都會被當做刺客處理。”
胤礽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看的觀棋倒吸一口涼氣。
好殘暴!
太監就太監吧,起碼活著,總比噶了強。
沒辦法的觀棋,隻得同意胤礽的提議,末了不忘嘴硬補充一句,“彆誤會,我答應當太監,不是因為害怕被殺,而是做你的貼身太監,更有利於我完成任務。”
胤礽撇了他一眼,自己又沒說什麼,至於解釋那麼多嗎?
話說回來,神仙也怕死嗎?
胤礽想想又覺得好笑,自己竟會相信他的鬼話,真信了他是個神仙。
胤礽將觀棋安排在距他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裡。
一來方便觀察,二來方便觀棋照顧自己的起居。
因著擔心觀棋晚上會破窗而入,刺殺自己,以至於胤礽一晚上都能沒睡個踏實覺。
再看觀棋,睡的那叫一個香甜。胤礽派人喊了三次門,愣是沒能將他從睡夢中喊醒。
等觀棋從毓慶宮離開,來到弘德殿見胤礽,已經是午時。
彼時的胤礽才完午膳,正坐在桌前,溫習上午的功課。
瞧見他過來,胤礽合上書,雙手環抱,冷嘲道:“喲,瞧瞧誰來了。原來是堂堂棋仙啊,終於舍得睡醒了?”
觀棋原想狡辯,奈何證據當前,他想狡辯都無從下口,索性直接跳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