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璃瞪大眼睛說當然不給……
“不給睡還想在這兒,睡門口去。”程誠抿著煙,從背後抄起她就往門口端。
他手臂虯結有力,她又想掙紮又怕摔下去,緊緊揪著他手臂扭。他單手開門的時候,被她扭了下來。程誠涼涼一笑,把要逃走的人堵回來。他抱著她,聞著她身上那種天然的,被優渥人生浸泡出來的馨香,說:“彆動,讓老子抱一會兒。”
他呼吸略促,呼在她肩頭,隱隱約約聽見他自言自語,“遲早有一天你是老子的。”
顧璃天真地說:“我現在也是你的呀。程誠,我們彆分手了好嗎?我保證以後乖乖的,不犯小姐脾氣,也不惹你生氣。”
他一摸她腦袋,笑:“得了吧,你少去我場子裡搗亂,彆的隨你。”
那晚在出租屋門口等到人的,還有莊清許。
她坐在樓梯間,腳邊兩個大箱子。鐘惟踩到最後一節,替她撈起落在地上的一個頸枕。莊清許表情有些疲憊,在地上抬起頭。鐘惟邊開門邊說:“晚上出了點事,回來晚了。”
“我打過酒吧電話,他們說你被警察抓走了。”莊清許有點為難地說,“你以後還是彆去那家了吧,紅場聽說挺亂的。”
鐘惟笑了聲:“你還是管好自己吧,莊大記者。”
她們倆都沒吃晚飯,在出租屋裡分享一鍋泡麵。
鐘惟臉上還化著濃妝,夾了一大筷泡麵:“你也太包子了。不就在視頻裡說了句話麼,砸他家招牌了?報社說毀約就毀約,你就不會拿著三方合同,把他們告上勞仲委?”
“紙媒圈子就這麼大,告了一家,同行更不可能要我了。”
“現在你就有人要?”鐘惟吃完一罐麵,眼梢冷冷挑起,“事情擺在這裡,你還想再在這個圈子裡混?聽我的,去告,好歹拿幾個月工資。”
莊清許還是埋著頭,無聲地否決。
認識這麼多年,她還是這副死心眼又好欺負的樣子。
“我隻會做這個。”
“……”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
“算了。”鐘惟站起來,把她那杯麵也收了,說:“你暫時在我這住下吧。也不用聯係學校了,反正我這裡再差,比你們那宿舍還是好一點。泡麵吃不慣可以跟我說,我改天讓人來通燃氣。”
莊清許心裡突然一酸,啪啪掉了兩滴眼淚。
鐘惟動作頓住:“哭什麼呀?”
“對不起……”
鐘惟笑:“瞧瞧你這沒用的樣子。怎麼啦,一個高材生,淪落到我一個唱歌的養,不樂意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
莊清許擦擦眼淚,主動起來幫她收拾桌子。
鐘惟袖手旁觀,在窗邊點了根煙,抽一口走神,發尾的卷隨著細微的咳嗽,一聲聲顫動。
莊清許看著她這副樣子,慢慢停下手中的動作,欲言又止道:“阿惟。”
“嗯?”
“你和那些人……還在來往嗎?”
*
一定有那麼一個夜晚。
有那麼一個夜晚,所有人的命運都還沒有起航。
溫凜坐在副駕駛上深吸一口氣,把之前打開的安全帶又係回去,說:“楊謙南你開吧。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她看著前方,道路濕濘,兆頭好像並不好。可她目光執拗,一秒都沒向他的方向看。
楊謙南扣安全帶的動作都猶豫了下,一瞬間竟然拿不準去哪。
他一向習慣拿主意,很少管彆人的看法。這天卻反常地回了一下頭,問:“送你回學校?”
溫凜挪了挪視線,撒了個謊:“有門禁,這會兒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