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這間賭場太特彆了,休息室的燈光居然是橘黃色的,溫馨得不像樣。溫凜躺在一片暖堂堂的陰影裡,闔上了眼睛。無論他想對她做什麼,她都認的。
楊謙南抵了下她的鼻子,鼻尖對著鼻尖,能看清她睫毛下淺淺的陰影。他用這麼近的距離端詳她的臉,總覺得這時候該對她說些什麼。
但他太久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一時間也說不出口,頭一側,掠過嘴唇,直奔耳後。
那裡有一條流暢的,曼妙的頸線。
他的唇順著它向下,迤邐連綿。
向上的是他的手,來回地,幾乎含有眷戀地,勾勒她的腰線。
那是兩條路徑,一起蜿蜒,通向她心跳發生的部位。
溫凜察覺到自己在細微地顫栗,忍不住睜開眼睛,想看見它們交彙的那一刻。但低下頭,隻能看見他隆起的肩胛,一個沉默的背。沙發上空間有點小,她向後蜷著手,不知該往哪放,眼睛不自覺地看向他修長的脖子,那地方皮膚很白,白得讓人有點垂涎,可她不敢將雙臂摟上去。於是不再看他,頭側歪著,看那個放著投資書的矮櫃。
也許是心靈感應,楊謙南的手在她蝴蝶骨邊,突然頓了一下。很快,她也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以及接踵而至的,禮貌的叩門聲。
門沒鎖,但對方當然不敢貿然進屋。
楊謙南有點厭煩地起來,懶於應聲,自己去開門。
門外人壓低著聲音說:“您的電話。”
他的手機方才落在樓下桌子上了,他也沒有太在意。淩晨四五點,現代通訊工具都是一種擺設。所以他聽見“電話”,想也沒想就按了接聽。
反正不用猜是誰。
隻有那個女人,隔著時差,從來不管他這有沒有天亮。
“聽說你又找了你陳叔叔?”一上來就是質問。
楊謙南忽然笑了一聲,說:“媽,你知道國內現在幾點嗎。”
那頭沉默了好幾秒。
葉蕙欣仿佛剛剛明白過來,有點不知所措,但又強撐著麵子,維持一個不倫不類的慈母形象,體恤他:“打擾你睡覺了?”
“這個倒沒有。”
他這吊兒郎當的態度有點激怒葉蕙欣。她近幾年變成了個很敏感的女人,一絲絲風吹草動都能感覺到他對她的不滿,皺緊眉道:“我打電話來是給你提個醒。你陳叔叔公務忙,以後你那些不入流的朋友出了什麼不入流的事,少去麻煩人家。”
應朝禹算不入流的朋友,那什麼樣的算入流?
他還沒問出來,葉蕙欣就回答了他:“你就不能跟人家錢東霆學學。你爸給你這個姓,你有一天用在正道上嗎?”
楊謙南想了下錢東霆是怎樣的。經營夜場,捧女演員,手頭倒是有家正兒八經的資本管理公司,隨隨便便給員工開百萬年薪,就差在招聘啟事上寫“尋找賣空機會”。
他是真的忍不住想笑:“你就這麼盼我蹲號子?”
沒等葉蕙欣真正發怒,他就把電話掛了。
一回頭,小姑娘側躺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
這時候要有點晨光多好。他心裡莫名泛出這個念頭,覺得她就這麼睡在疲憊的夜裡,身影清清寂寂,太浪費她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溫暖又居家的氣質。
其實溫凜沒睡著。她隻是模糊感受到了他的不悅,覺得他不會希望她旁聽完這通電話。所以就讓她當個一無所知的人,這樣最好。
楊謙南走過來的時候,她演技很精湛地,在他腳步最重的那一下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仿佛不知今夕何夕似的,看了下窗外,又疲然地倒下來,輕輕說:“你打完了?”
她幾乎熬了個通宵,嗓音都是天衣無縫的微啞狀態。
楊謙南對她點了點頭,把手搭在她腦袋上:“很困?”
“嗯……”她挪了挪位置,給他留出一個寬敞的空間坐。
楊謙南說:“那去床上睡。”
“不要。”她表情突然有些狡黠,水平掉轉一百八十度,躺在了他腿上,眼睛亮晶晶地仰視他,“我睡這兒,行不行?”
剛剛沒把她拆吃入腹,這會兒輪到她調戲他了。
楊謙南臉上的不悅衝淡了很多,手臂搭在沙發背上,和她對視:“打算睡多久?”
“就一會會。天亮了我們去吃早餐,好不好?”
他幾乎沒可能說不好。但她還是堅持睜著眼睛,等到他點頭為止。楊謙南都拿她沒辦法,遂她的意開口:“你睡。”
她得逞地笑了一下,翻身換了個睡姿,抱住他的腰。
這是真的陪她睡了。這個姿勢,他幾乎沒有入睡的可能。
但出乎意料,他居然迷迷糊糊睡著了幾次。隻是他睡眠質量一向很差,會在睡著的同時突然醒來,每次都是如此。不知是第幾次睡醒後,晨光已經有些刺眼,照得人不住皺眉。
溫凜還在熟睡。
人睡著了都會有點憨傻,她的模樣尤甚,乖得引起人的惡念。
楊謙南覺得不能再看下去了,伸進她肚子上那道菱形缺口,惡劣地把她胸衣外圈往上一推。這麼一來,她半邊的軟峰就裹不住了,忽然解去了束縛,無所依傍。她果然驚醒,驚慌失措地抖了一下,眉心下意識地凝住,全身繃得像隻兔子。
看見他,身子才突然往下一沉。
那張怨憤,羞恥又氣惱的小臉啊。
楊謙南覺得自己真有點喜歡上她了,順手揩了一把油,表情驀地有些下流:“醒了啊?”
大約是很久沒乾過這麼不上台麵的惡作劇,他裝作不經意地抬起臉,心想挨道巴掌也認了。但怎麼說,她要是真打上來吧,又有點丟麵子。
溫凜當然沒打,她惱恨地掐他的腰,紅著臉說:“楊謙南,你給我弄回來……”
沒見過這樣的。
他都被她給逗樂了,看著她,給她點時間自己想想,這個要求是不是傻子提的。
溫凜抱著自己胸口,也不方便自己伸進去弄。那場麵實在是……太不雅觀了。她就地在他腿上蹭了兩下,想通過力的相互作用,把胸衣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