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意外的情況出現,公寓內的電源都是被提前關上的,電梯自然也是無法運行的,所以鬆田陣平看都沒有看電梯一眼,而後直奔樓梯間。
他一邊向上奔跑著,一邊撥通著萩原研二的電話,隨著幾聲“嘟—嘟—”的忙音,萩原研二終於接通了電話。
此時的萩原研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語氣輕鬆地向鬆田陣平笑道:“摩西摩西,有什麼事嗎,小陣平?”
“萩原研二!”
鬆田陣平腳步未停,他雖然是跑步上樓的,電話中也隱隱向對方傳去了微弱的喘息聲,但他語氣裡仍舊帶著不容置否,“現在立刻開始拆炸彈!”
這一次他直接喊了萩原研二的全名,其嚴肅的語氣也讓萩原研二意識到了一點氣氛上的不對勁。
萩原研二自詡為是最了解鬆田陣平的人,所以他也明白,自家幼馴染一旦開始喊他的全名,要麼就是他生氣了,要麼是事態緊急。
萩原研二並不覺得鬆田陣平是在生氣,畢竟他今日可沒有做過任何可能會惹鬆田陣平的事情,何況這還是在執勤途中,而且萩原研二能夠聽出,鬆田陣平的聲音明顯還有著幾分焦急的意味。
所以萩原研二也沒有多問,而是立刻向一旁的同事要來了拆彈工具,準備按照鬆田陣平所說的,開始將炸彈拆除。
還沒有開始剪斷引線,鬆田陣平的聲音再次從電話之中傳來,他問:“我知道這個炸彈怎麼拆,hagi,你信我嗎?”
萩原研二自然是信任著鬆田陣平,雖然以他的能力也能夠成功拆除這種炸彈,但是速度顯然是不及鬆田陣平的。
不管是鬆田陣平現在手裡是拿著圖紙還是全憑記憶來指揮他拆彈,作為幼馴染,作為萩原研二,他永遠都是相信著鬆田陣平的。
鬆田陣平一邊爬著樓梯一邊告知著萩原研二應該拆掉的引線。
他想,隻要他能夠趕到現場,和萩原研二一起拆除這個炸彈的話,時間也許是來得及的吧。
公寓裡的炸彈是被安置在高層之中的,一口氣爬上將近二十樓的樓層,還是以狂奔的速度往上趕去,就算是鬆田陣平這樣身體素質極強的人,也是會感覺到疲累的。
但是他此時完全強撐著一口氣,又抱有一定要救下萩原研二的決心,更是直接忽視了自己身體上的疲憊,馬不停蹄地推開了樓梯間的大門,在公寓這一層的回廊裡尋找著萩原研二的身影。
他就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生怕被耽擱掉的分秒,會再次成為沒能救下萩原研二的凶手。
好在機動科的警察現在都圍在萩原研二的身後,鬆田陣平很容易的就看見了他們。
隻是他們背對著安全出口,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從樓梯間一路跑上來的鬆田陣平,還是萩原研二注意到一直指導自己的鬆田陣平的聲音忽然消失了,連帶著電話那邊隱隱約約傳過來的腳步聲也沒有聲響。
他這才抱著疑惑地抬起了腦袋,也果然看見了手撐著安全出口的大門,正在喘著粗息的鬆田陣平。
從在電話裡聽見鬆田陣平奔跑的腳步聲的時候,萩原研二就在猜鬆田陣平是不是在往自己這邊趕來,顯然,他猜對了。
隻是萩原研二也沒有想到,鬆田陣平居然會來得這麼快,他都還沒有來得及拆到電源線,鬆田陣平就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小陣平!”他對著鬆田陣平喊了一聲,算是向鬆田陣平打了一個招呼,手裡的拆彈的工作也一直未停歇,繼續與炸彈的引線做著鬥爭。
鬆田陣平撐著門框勉強緩了一口氣,而後迅速朝萩原研二快步走來。
這些跟著萩原研二的機動科的同事也都認識鬆田陣平,自然也不會阻攔,甚至也向鬆田陣平打了一個招呼:“鬆田警官。”
但鬆田陣平的腦子裡現在滿是這個還未拆卸掉的炸彈,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思考回應他們的這聲招呼,他隻是微微頷下首,也算是回應過了。
萩原研二還在低著頭拆彈,走近的鬆田陣平也看清了他手中正在拆卸的這個炸彈,這枚炸彈與摩天輪上的那個炸彈,隻有著細微的差彆。
隻是鬆田陣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提示萩原研二,突然之間,萩原研二驀然睜大了眼睛,聲音也變成了不可思議的急促:
“糟糕!炸彈時間隻剩下七秒了,要來不及了!”
“不!來得及!”
聽見萩原研二這句話,鬆田陣平並未慌張,他直接搶過了萩原研二手裡的剪刀,沒有去看布置在電源的那些陷阱引線,而是一口氣減斷了一長橫條的引線。
五六根引線同時被剪斷,但是並未出現爆炸的事故,但炸彈的倒計時仍在繼續。
來得及的,會來得及的——鬆田陣平在心裡告訴著自己,起碼他現在已經到了現場,他是有機會改變這個結局,他是不會就這樣再次讓hagi再一次死亡的。
所以……一定還來得及的……
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裡,沒有人知道鬆田陣平心裡的所想,也隻有萩原研二有注意到,鬆田陣平的額頭上已經有汗珠沁出,然而他卻渾然不覺,繼續使用著剪刀。
在倒計時越來越近的時候,隻聽見“哢嚓”一聲,某根引線被剪斷了。
鬆田陣平的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明明他對自己拆彈技術抱有著十足的信心,可此刻卻有著莫名的焦慮,焦慮自己是否會剪錯那最重要的一根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