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

秦令舟吩咐司機：“調一下溫度。”

溫度漸漸升高，四肢終於暖和起來，但很快，蔣蕎便感覺手臂開始發癢，小腹也有點脹痛。

蔣蕎腦袋靠著車窗，咬唇，心想都怪那杯芒果汁。

秦令舟顯然沒空搭理她，繼續低頭看文件。

沒一會手機響了，秦令舟掛上耳機，靜靜聽了幾句，開口：“人事任免決定不會有任何改變，您與其浪費時間在我這兒求情，不如給他找個律師。”

“京恒不養閒人，更不養廢物，接下來該怎麼做，相信舅舅心裡有數。”

……

他的語氣始終淡淡的，沒什麼起伏，壓迫感卻很重。

蔣蕎豎著耳朵聽了會，感慨這人做事還真不留情麵，連舅舅也不放過。不過很快，她就沒心情胡思亂想了。

小腹抽疼，一陣一陣的，胳膊，脖頸上也開始冒紅疹子。

秦令舟接完電話，一偏頭，就發現身邊的女孩兒不對勁，蔣蕎唇色發白，額頭沁出細細的汗。

秦令舟眉心皺了下，“身體不舒服？”

“唔，沒事，我剛剛不小心吃錯東西。”蔣蕎強撐著，“回家吃顆藥就好了。”

她的模樣，看起來可不像沒事。

秦令舟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胳膊上，皮膚一塊一塊的泛紅。

“過敏？”

“嗯。”

過敏這種事可大可小，休克，哮喘……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畢竟人在他車上，總不能不管不顧。秦令舟從多層儲物箱中找到一條羊絨毯子，蓋在她的身上，吩咐司機：“去最近的醫院。”

蔣蕎聲音都虛弱了幾分：“太麻煩了，你送我回家就好。”

“不算麻煩，去醫院吧。”秦令舟態度堅決，不知是不是因為對待病人的緣故，語氣也溫和了幾分，“不然出了事，你家人會擔心。”

蔣蕎鼻子一酸，沈家人才不會因為過敏這樣的小事擔心她。

胳膊癢得不行，她下意識想去撓，秦令舟摁住她的手，“彆動，忍一下。”

不到一分鐘，助理吳棋確定了距離最近的醫院，是一家公立三甲，他調出電子地圖，讓司機順著路線開。

蔣蕎感覺車子一下加速了，她弓著身，聽見秦令舟問：“還要多久？”

吳棋知道上司已是在催了，看眼導航，一臉嚴肅地回應：“大概六分鐘。”

幸好這段路不堵車，到醫院的時候還在下雨，蔣蕎想對他說謝謝，一轉頭，卻發現秦令舟先她一步下車了。

隨後，她這邊的車門被拉開，吳棋撐著傘，秦令舟彎腰朝她靠過來，“抱你進去。”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好像隻是順手照顧一位有需要的病患，聽起來沒有一絲令人遐想的餘地，可蔣蕎還是愣了愣。

清冽的木質香氣鋪天蓋地席卷過來，似潮水，要將她吞沒。

“我……自己能走。”

雨水滴落，黑色傘麵下，他的輪廓不甚分明，秦令舟眉梢一抬：“確定？”

好吧，腳確實有點軟，蔣蕎不想再耽誤時間，伸出雙手輕輕勾住他的脖頸，身子靠過去，耳根發燙：“麻煩了。”

“嗯。”

秦令舟抱她去看急診，醫生問了一圈說是食物過敏，立馬給她開過敏藥，建議最好留下觀察一個小時，如果腹痛和紅疹症狀沒有緩解的話，需要打針治療。

這會急診科病人很多，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醫生指了指隔壁婦產科：“那邊還有一個公用休息室。”

蔣蕎不想再麻煩他：“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畢竟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秦奶奶又親自吩咐他送人回家，秦令舟不好扔下不管。來都來了，該耽誤的會議也耽誤了，他讓吳棋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回應蔣蕎：“先送你過去。”

忙碌間，一個人盯上了他們。

秦書瑤最近三天兩頭往這家醫院跑，因為她看上了急診科一位帥哥醫生。女追男這種事秦大小姐也不是第一次乾了，做起來得心應手。

今天，她化著時下最流行的偽素顏妝來送下午茶，才出電梯就吃了一驚。

他的親哥，京恒總裁，竟和一個陌生女子在醫院摟摟抱抱。

不等秦書瑤看清女子麵容，兩人很快便走了。秦書瑤看一眼他們去的方向，醫院走廊指示箭頭上，醒目地寫著幾個大字：

婦產科。

她哥帶女人去婦產科？

打胎？還是保胎？

打胎應該不可能，她這位哥哥做事雷厲風行，對外頗有手段，但對自家人還是很好的。奶奶常說他有責任心，有擔當，秦書瑤雖不喜哥哥的毒舌，卻也清楚他的為人。

如果秦令舟意外讓女人懷孕，一定會負責到底。當然了，那種意外可能性基本為零。這麼多年，她懷疑她哥是和尚轉世，斷情絕欲堪比法海。

再聯想那個未婚妻流言——

秦書瑤很快得出結論，她哥是帶人來做產檢的！

雖然想不通產檢為什麼不去保密性更好的私立醫院，但秦書瑤管不了那麼多了。

秦大小姐一通腦補，來醫院的目的也忘記了，踩著她那雙九厘米高跟鞋追上去，同時撥打秦奶奶的電話。

手機嘟嘟兩聲被接通，“瑤瑤——”

秦書瑤抓著手機迫不及待輸出：“奶奶，我哥把一個女孩的肚子搞大了，現在在醫院做產檢。”

“你說什麼？”

“我說，你要當太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