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稟道:“丞相和允王的。”
我下轎來,正巧符允和裴然也從轎子上下來。
三人相視看了看,一起走了向前。
到了跟前,眾人自動讓出一條道。
道路中間,木阿北正趴在棺上,雙手撐開,死死地抓著棺材沿邊,幾個北境士兵揮著鞭子,將他後背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我抬了抬手,身邊的小廝高聲大喊道:“住手!”
正在泄憤打人的幾個士兵看了看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領頭的是一個年輕人,年齡不大,二十多歲。
棕色蜷曲的頭發披在肩膀上,眼窩很深,棕色發黃的眸子裡透著陰狠,嘴唇寬厚,膚色偏黑。
頭上戴著麻繩,身上穿著孝服,手裡握著鞭子,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斜睨譏笑道:“我以為是誰,原來墨王啊!”
他繞著我走了一圈兒,手背在身後,鞭子輕敲著手心,揚眉冷笑道:“這事和你沒關係,我奉勸你少管閒事!”
我道:“本王若非要管呢?”
“哼!”
他挑眉湊近我,鞭子點了點我的肩膀,輕蔑地拍著我的臉,譏諷冷笑道:“你敢管嗎?我堂姐是皇後,我叔叔是國丈,你說我是誰?”
我笑道:“這本王怎麼知道?說不定你是從哪個旮旯窩裡跑出來的老鼠,冒認皇親國戚,胡亂咬人。”
他氣得怒火燒眉,暴走跳腳,朝我大聲嗬斥道:
“不要臉的狗東西!
你以為陛下喊你一聲叔,你真是皇叔嗎?
若是從前,我還忌憚你三分,現在陛下連見你都不願意,你還興個什麼勁?!”
說罷,揮鞭朝我身上招呼。
我側身閃過,他又打過來,一邊打,一邊咆哮:“你以為你骨頭硬?嚴廷那個老家夥剛開始骨頭不是也很硬嗎?現在還不是被關在大獄裡!”
他見我連連閃避,以為我害怕,步步朝我緊逼。
正在這時,一個小孩從棺材邊上跑過來,抱著木阿北,哭道:“阿爹,你沒事吧?”
木阿北扭過頭,滿是血淚痕的臉上擠了個笑道:“階兒不要擔心,阿爹沒事。”
李橫一直打不到我,十分惱恨,目光陡轉,望著那孩子,眼放毒光,轉過身,踩著棺木一角,跳躍起來,揚起鞭子,大喝一聲,朝那小孩打過去,大罵道:“去死!”
他轉身太快,眾人皆猝不及防,眼看鞭子要落在孩子身上,一個紅影陡然而落,將孩子護在身下。
“啪”一聲,
一道鮮紅的血印子抽在那人身上,緋紅的官袍下浸出一抹殷紅的血淋淋。
霎時間,我怒火中燒,厲聲喝道:“找死!”
隨即抓過鞭身,猛烈拽向前來!
李橫始料未及,兵器脫手。
我拿起鞭子迎著他的正臉猛一抽,“啪”一聲,打得他門牙掉落,臉上一道深深的溝壑,血肉模糊,在地上來回打滾,嗷嗷直叫。
周圍的北境兵將又怵又驚,想上前,又不敢,
我手背在身後,冷笑一聲,淩厲道:“爾等在我大梁京城,當守我大梁法度,若膽敢再行造次,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