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一掌將人打飛,順帶打得連他親娘都不認識。
偏偏是九霄,我便不能動手。
他指尖抹去我眼角的淚水,手指順了順我鬢邊的頭發,在我額頭上親了親,體貼道:“朕不來強便是,國師也不要驚著。”
說完,眼像穿過秋水一樣,幽幽暗暗地望著我。
我看不懂他眼裡的情緒,
太過複雜,
我也不想看懂,隻想逃。
無論他想做什麼,
想說什麼,
我隻要先陪著他演戲,
拖著他,
等到合適的時機,遠走高飛,
那時,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再無任何交彙。
我想著,拉著他的手道:“陛下,先回京,解了京城燃眉之急,再做他議,微臣長伴陛下左右,往後多的是紅帳鸞儔,何必急在一時?”
我以為他會放心高興,
卻沒有,
隻是看著我,
眼底的光彩一點點散去,如秋水湖麵,平靜無波,涼涼如夜,
目光一直在我身上巡回,
最後緊緊地抱著我,
那力道快將我的骨頭碾碎,
下巴落在我的肩膀上,
頭埋在我肩窩裡,
我以為他要放開我的時候,
突然一陣刺骨的疼痛,
尖銳而猛烈,
頓時眼冒金星,
倒吸一口冷氣,
好疼啊!
我渾身發顫,肩膀抖個不停,
他在咬我,
這一咬,
太過突然,
我始料未及,
更無法出手,
怕會錯傷了他。
但他卻不鬆口,
我實在受不了,哽咽道:“陛下,疼。”
他沒理我,
不一會兒,
肩頭上的血順流而下,
流到前襟的衣領處,
疼得打哆嗦,卻不敢動,
冷汗直冒,
心驚肉跳,在想:
若我此刻出手,
打過去,
他會不會咬掉一塊肉下來?
隻能忍著,
快昏過去的時候,
跟狼狗一樣凶狠的人,終於放開我,
我側臉去看,
左肩膀處一道血肉模糊的牙痕,
血星子還在往外冒,
牙印深陷下去,
小窪裡蕩著血液,
我抬頭看他,
仿佛看到一個冷漠刺骨的地獄厲鬼,
臉色煞白,
唇邊沾著鮮紅得血,
眼神猶如雪山一樣,
冰寒刺骨,
陰狠地盯著我,
我被他眼中的恨意驚了一跳,喃喃道:“陛下,你。”
他伸過手,撫摸著我的臉,輕聲道:“朕留的印記,國師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