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如美玉一般白白的臉兒紅了個通透,帶著耳根也如血滴子一樣,癡癡地望著我,想說話,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不燒了。
不多時,幾個老禦醫來,先拆了紗布,看了看傷口,已有些嫩粉的新肉長出來,又摸著九霄的脈搏,喜上眉梢,欣喜大悅道:“脈象平穩。”
說著齊齊跪在床邊,喜極而泣,朝九霄道:“陛下洪福齊天。”
小福子與眾宮女太監也高興地抹淚。
群臣百官來探望,無一不喜出望外。
康王拉著我喜泣道:“戰兒,多虧你這幾天衣不解帶地守著照顧。”
譽王也抬袖拭淚,連連稱喜。
幾人正說著話,門外太監尖聲,道:“太後駕到!”
我正欲跪下行禮,婦人已經如掠影一般,到了跟前,扶著我起身,道:“不必多禮,”轉向望著龍床上的人,淚如雨下,道:“陛下感覺好些了嗎?”
九霄眸子緩緩地動了動,看向我,不移眼,眼中幽幽怨怨,似有千言萬語,欲言又止。
太後喜極而泣,握著兒子的手,仿佛知道他的心事一樣,安慰道:“皇後一直在這裡陪著陛下,他哪裡也不去。”
床上的人聽了話,似放心了一樣,合上眼,又昏了過去。
眼看眾人又要驚慌,老禦醫安撫眾人,道:“諸位王爺、大人,不必擔心,陛下已無大礙,隻是,現在身體太虛弱,進些流食,過不多久就會轉醒。”
他這樣一說,眾皆放了心。
太後看向我,眼中頗為讚許,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我躬身道:“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
她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康王、譽王也猛地抬頭看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恭順。
眾文武百官或喜或驚,紛紛朝太後恭賀,道:“皇後賢德,陛下之洪福。”
眾百官及二王退去之後,吵吵嚷嚷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小福子領著尚食宮的幾個宮女端著飯菜進來,朝我道:“您這幾日不吃不喝,愁眉不展,今日陛下轉醒,您也吃點東西,彆等陛下醒了,您又病了。”
我笑著起身,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雙腿發虛。
小福子連忙過來扶著我坐下,將宮女端著的飯菜擺在萬字禦案桌上,道:“您還是這般疼愛陛下,就像陛下小的時候一樣,隻要一生病,您就不吃不喝,衣不解帶地日夜照顧,彆說陛下動心,是個人都會生情。”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素菜,笑道:“怎麼能這樣說呢?”
小福子看了看我,搖頭低語道:“皇叔迷人自迷,彆說是沒有血緣的侄子,就是親生骨肉,也不見得能如此舐犢情深。”
幾個俏麗的宮女抿著嘴兒笑,其中一個年歲大一些,有二十四五歲,一雙杏花眼閃著伶俐的光,道:“太後雖然也疼愛陛下,但有底,皇叔疼愛陛下,卻是拿命去愛,無底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