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聲道:“陛下什麼時候開始查的?”
那人兒笑道:“自從知道叔沒有死之後便讓人查了。”
我愣了一下,道:“那是什麼時候?”
他挑眉笑道:“你猜?”
我想了一會兒,道:“我誅殺武良的時候?”
他搖了搖頭,手指點在我的眉心,笑道:“不是,叔再猜。”
再猜我猜不著了,因為再往前,我扮作國師,總不能他那時便識破我的身份?
識破我的身份?
我猛然一驚,從床上坐起身,驚訝道:“你在玉丘城就知道我假扮國師?”
他還是搖頭,我皺眉想了很久,卻想不出到底哪裡有破綻。
那人兒見我一臉迷茫,笑著將我攬入懷裡,柔聲道:“叔,你想想看,棺中無有屍體,朕怎麼能不疑心?朕這十年來,日日思念,琢磨叔,”低頭看著我的眼,凝視著,那眸子裡仿佛藏著如無底深淵一樣的幽暗,道:“叔心裡牽掛著社稷,社稷有危,朕有危,叔會去哪裡?”
他低頭吻著我的側臉,笑道:“那天夜裡,朕沒有喝醉,朕親口聽見叔說:霄兒,不怕,叔在。”
我呆愣地看著他,氣悶道:“你!”
他笑著手腳纏繞上來,眉眼裡風情傾瀉,笑道:“從那時,朕就知道叔一直在朕身邊,嚴愛卿又告訴朕叔“自戕”之前留給他九百萬兩銀子,備將來三軍急需之時用,朕便疑心,叔哪裡來這麼多錢,再看那些錢的來源,多是絲綢金銀器皿,馬匹軍火,在北境和西涼的交界之處,朕便令人開始盤查。”
我心底歎了一口氣,
這侄兒著實太精明。
精明的侄兒低聲笑道:“叔,你真是太狡猾了,兔子三窟,叔十窟,至到叔嫁給朕的前一個月,讓管家去收錢,朕讓人跟著暗查,才順藤摸瓜,將叔所有的據點暗樁都盤清楚。”
我的心在滴血,他既然說到這裡,我那些生意,多半已經被他暗中盯上,並一一被盤查接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自精明過人,也有後來人撒網。
我轉過身,討好地看著他道:“陛下,你多少給微臣留點。”
他摸著我的臉,笑道:“留著給叔當盤纏跑路嗎?”
哎,
這侄兒心毒啊,
將我裡裡外外都查了個遍,將我剝得一乾二淨,一點退路都沒有。
這會好了,我真成了無權,無勢,無錢,臉白乾淨白乾淨的白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