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儘酷刑,也想見你最後一麵。 我與康……(2 / 2)

如果沒有這點螢光,即便是白天,也會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再往裡走,是一條逼仄的小路,走到路的儘頭,是一條單行道,隻能往右拐,越往裡走,水聲越來越大,我的心也跟著莫名發顫,待轉過拐角,看到麵前的情景之時,我頭暈目眩,差一點昏過去!

那是一方腥臭渾濁的汙水,水上麵漂浮著殘肢斷臂的腐爛屍體,刺鼻腥臭的味道令人難以呼吸,水蛇、蛭蟲爬在漂浮的殘肢上吸食啃噬著令人作嘔的臭屍。

在水柱的中央有一根如大腿一樣粗的鐵柱,上麵穿入頂格的青石裡,下麵淹沒在水裡,那人被細細的銀色鐵鏈密密地纏繞在鐵柱之上,胳膊和腿都不能動。

他膝蓋以下浸在汙穢腥臭的惡水裡,十幾條水蛇在周圍伸著手啃噬鮮紅的血肉,水蛭如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爬在膝蓋大腿上吸著血。

上身鞭痕累累,破碎的囚衣粘著血肉,隱隱見鞭痕下森森白骨,下身已經血肉模糊,腐爛不堪。

汙垢醃臢的頭發披散著,臉被遮蓋住,看不清五官,那原本細白如粉的臉兒,此刻就像一個淒厲的黑鬼,駭人至極。

我扶著冰冷潮濕的黑石牆,稍站了一會兒,穩了穩神,正欲抬步之時,水中被囚困的人,尖細沙啞的嗓音發出乾啞的聲音,道:“嚇到你了嗎?”

那人緩緩地抬起頭,額前披散的頭發散開一些,露出一張被折磨得麵目全非爛肉腐血的臉,唯有一雙青藍色的眸子散著幽幽的暗光,明明滅滅,如燈火一樣,時而泛著星星火光,時而黯淡漆黑。

我踏著水中的幾塊方石走過去,到他跟前,用手撩開他額前汙穢染血的頭發,望著他的眼睛。

他也定定地看著我,裂開的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在他滿是傷痕血肉外翻的臉上,異常的陰森恐怖。

我道:“你為什麼要見我?”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答非所問,道:“風情無限。”

我愣了愣,一臉迷惑,道:“你說什麼?”

他泛著藍光的眸子在我身上來回巡視,最後笑道:“我說你呀,風情無限,比以往更美,多了幾分妖豔,是被九霄開了葷,嘗到蝕骨風月的滋味了嗎?”

我低著頭,道:“你找我來是為了說這個嗎?”

他語帶譏誚,嗤笑道:“不然呢?”

我轉過身,欲離去,背後的人譏笑道:“你不要我的供詞了嗎?”

我停住腳步,那人繼續引誘道:“你不想知道夜海當初洗掠前朝京城留下的金銀珠寶在哪裡嗎?”

我回過頭,看著他,道:“你會告訴我嗎?”

被折磨得麵目全非的人笑道:“我當然會告訴你,你知道我最喜歡你。”

他說的時候,像是調笑,又像是認真,幽幽深邃的靛藍色眸子散著奇異詭譎的冷光,含恨帶怨,蘊含著譏諷冷嘲,最後化為一片凝視,深深地凝視著我,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著我,仿佛要透過我的軀體,穿破我的靈魂。

我沒有吭聲,等他打量夠了,望著他,沉靜道:“你要死了。”

他回望著我道:“你難過?”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沉默不語。

良久的寂靜,誰都沒有再說話,仿佛過了一個春秋一樣,背後的人,輕聲道:“我送你的玉佩你還留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