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淚如大雨狂奔啊!
九霄,
你叔不是鐵打了,就是鐵打的,也經不住你這麼折騰的!
弄到最後,我兩眼迷離,神智都有點不清,昏昏沉沉的,沒支撐多久,昏了過去。
再醒來,人躺在坤寧宮的東暖閣內。
窗外日上三竿,冬日的暖陽格外的溫柔,一縷縷金光透過窗戶,映照在地板上。
那人坐在光裡,玉麵如芙蓉出水,唇如薄線,身上錦緞龍袍,襯得人鐘靈毓秀。
一頭烏黑的長發被碧玉簪挽著,披散在肩膀上,過了腰際,又散落在金色杜若紋地毯上,側臉如玉雕一樣,美潤光滑,鼻梁挺立,斯文俊雅,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可是,為什麼這樣俊美尊儀的人,到了紗帳裡,好似要將人生吞活剝了虎狼一樣?
那人不知何時覺察到我的目光,抬眸一笑,淺如三春裡百花盛開,俊雅美麗,帶著一絲淺淺的春風得意,放下手中禦筆,合上折子,走過來,拉開黃色的絲紗床幔,坐在床邊上,抬起玉一般圓潤的手指,將我鬢邊貼在臉上些淩亂的絲發攏在耳後,眼神裡癡癡迷迷,又泛起花意春情。
我臉紅了一片,掀開被子,欲下床,又被人攬到懷裡,奪了呼吸,喘不上氣的時候,那貪情的人才放開,為我穿了衣,梳妝整齊,拉著我一起坐在桌前用膳。
吃罷飯,內務府總管肖月山過來請示,如何安排西涼太子懿赤凰。
九霄笑問我道:“叔想怎麼做?”
我一邊拿著勺子,舀著粥往嘴裡送,一邊笑道:“放在欽安宮。”
肖月山道:“要多少侍衛把守?”
我剝了一個雞蛋,笑道:“不要侍衛。”
肖老頭驚訝道:“不用?”
我一邊咬著白嫩嫩的雞蛋,一邊望著老頭笑道:“他天生神力,劍術超群,膽量過人,一般的侍衛看不住他,夜裡肯定要跑。”
老頭道:“那怎麼辦?”
我看著九霄笑道:“陛下要晚上和微臣一起抓小雞嗎?”
九霄隻笑不語,肖老頭低吟暗笑。
半夜子時,皇宮最西邊的一座僻靜的殿裡,一個人穿著黑衣,臉上遮著黑麵,像個幽靈一樣潛伏在黑暗中,繞過守衛士兵,爬上宮苑牆邊的大柳樹,貓著腰,順著樹枝躍上院牆。
我提著劍站在牆外,倚著一棵楊柳樹乾,嘴裡叼一根茅草,笑道:“懿太子好歹是一國儲君,怎麼出爾反爾?說好了要在宮中小住五年,不到一個晚上就要走了嗎?”
他聽我聲音,扭頭看過來,猛然一驚,險險從牆上掉下來。
我旁邊的人從暗影中走出來,笑道:“是朕招待不周,讓太子殿下如此著急離開嗎?”
少年扯下臉上的黑色幔紗布,拔出劍,指著我,怒火衝天,道:“你使奸詐之計,誆騙我寫下文書,軟禁我做質子,威脅我父皇!”
我拍手笑道:“太子聰慧,”走上前,看著那憤恨的少年,道:“太子既知我意,為什麼還要深夜跳牆離去呢?”
他橫眉道:“自然是不服!”
我笑道:“要如何服氣?”
少年拔了劍,對我道:“你若堂堂正正地贏了本太子,本太子自然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