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怎麼用他,倒有一件事,令人懸在心上,一邊沉思著,一邊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望著茶杯中的碧綠水波,道:“帝璽仍是皇帝隨身攜帶國之貴器,但,西涼皇卻將它放在懿赤凰身上,此事,多少有些詭怪。”
“嗯”,九霄斂起笑意,目露出正色,沉吟一會兒,訝異道:“叔的意思是西涼皇知道自己有危險,所以借給朕朝賀之機,將懿赤凰送來大梁?”
我道:“有這個可能。”
而且,很有可能。
我站起身,走了兩步,想了一會兒,心下又氣又惱,歎憤道:“老狐狸果然奸詐!”
我以為我算計了西涼皇,卻不想,落入他的算計之中。
老狐狸將他的寶貝兒子送到這裡,便是算到我不會謀害他兒子性命,而在西涼京城,卻有人敢要他兒子的命,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將他心肝寶貝的兒子送到我手裡?!
這老東西真是氣死人!
九霄笑道:“叔也不用惱,將人送回去不就完了。”
將那小豹子送回去?那也不行,倘若真送回去,懿赤凰必死無疑,我如何還用他收西涼於囊中?
九霄看著我,隻搖頭,道:“叔的心太野,吞了樓蘭還不夠,如今又算計西涼,也不怪有叔在,天下皆驚,四海膽寒。”
我笑道:“這不是微臣的功勞,而是陛下洪福齊天,是四海歸一的天命之人。”
他湊過來,如蜻蜓點水一樣輕輕地吻了吻我的眼簾,執起我的手,鳳眸半闔,鼻尖挨著我的側臉,在我耳邊,低聲道:“朕用這天命換與叔一世夫妻,”
停頓一會兒,臉色微變,眸色暗轉,眼中漸生苦澀之意,道:“哪怕叔心裡念著彆人,朕也當知足。”
他雖然如此說,但語氣裡透露出的不甘心卻如此明顯,我也不戳破他,隻任他幽幽癡纏嗔怨。
這時,門外宮來人來報,道:“啟稟陛下,鎮國侯,安國侯,嶽陽侯,和幾位老大臣在舞陽門外求見。”
我心道:又是為了去潁川請宇文炎烈入朝的事嗎?
我暗中窺看九霄,見他神色安然,知道他主意已定,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
我那天子夫婿披了一件金裘鬥篷,身後跟著小福子,擺著儀駕,出去沒有半個時辰便回來了,對我道:“叔,後天,你與朕一起微服出巡,去潁川。”
我道:“好。”
他見我臉上喜色盈盈,攬著我到懷裡,指尖點在我的鼻梁上,柔聲告誡道:“叔隨朕到宮外,不可以讓朕看不見。”
我笑道:“微臣隻在陛下身邊,侍奉左右。”
他俊美的唇角勾起,琉璃一般的眸中,露出淺淺的笑意,擁著我,往榻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