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時辰,鎮國侯來報道:“啟稟陛下,焱西鳳是宇文家九郎,大名叫宇文流雲,小名叫阿九,他……”說到這裡,鎮國侯頭低下,道:“他常常女扮男裝,在外遊走,她道……”
九霄冷著眼,道:“她說什麼?”
鎮國侯聲如蚊蠅,道:“她說她喜歡皇後,所以才設廟,還說……”
說話的人頭更低了,聲音如蒼蠅一般低嗡,小得快聽不見。
九霄惱道:“她還說什麼?!”
鎮國侯戰戰兢兢,說話猶如在薄冰上行走,道:“說陛下尖酸刻薄,心眼小;拈酸吃醋,雞腸肚;脾性乖張,品不良;配不上皇後。”
鎮國侯說完嚇得跪倒在地,一邊嶽陽侯驚得掉了下巴,臉色煞白,兩眼發直。
我正喝著茶,嗆了個正著。
九霄“啪”一聲拍在桌子上,大怒道:“將那瘋丫頭給朕捆來!”說完,一邊給我拍背順氣,一邊惱恨道:“叔什麼時候惹得這風流債!?”
我臉憋得通紅,連著咳嗽好一會兒,方才順了氣,笑道:“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如何能欠他風流債?”
九霄卻不信,刨根問底許久,我一字也答不上來,他更深信不疑,我與那“九郎”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私密情史。
鎮國侯領令去捉拿宇文流雲,回來時,兩手空空,麵如土灰,對九霄道:“陛下,那野丫頭連夜渡江跑了,我們的人翻遍了整個城都沒有找到人。”
九霄又氣又惱,道:“給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我心笑道:彆說掘地三尺,就是一百尺,也找不到!
這時,窗外四音奏響,八弦齊動,音律如潮,縹緲入雲間。
不一會兒,鬨哄哄,一陣喧鬨,一陣吵嚷,一陣拍手叫好。
我隔窗向外望,隻見一條長長的遊行隊伍。
前麵三十餘人穿著彩衣飄帶,吹奏鼓瑟絲竹,嗩呐笙簫;
後麵跟著五顏六色的花燈,將黑夜照得像白晝一樣明亮。
抬頭是一條金色的花紅長龍,龍頭裡點著青油銀燈,龍身綿延彎曲,裡麵星火通明,十幾人持龍軸走,
龍麵跟著一隻巨大的金鳳凰,鳳凰嘴裡銜著一串八角琉璃花燈,輝煌的金色翅膀展翅欲飛;
再往後,是龐大的四方神獸彩燈,美麗多彩的福祿壽星蓮花燈,精巧的八仙過海金魚燈!
最後麵又飄來一隻五彩繽紛的蝴蝶燈,五個人舉著那蝴蝶燈來回飛旋舞燈,引得圍觀眾人紛紛拍手喝彩!大聲叫道:“好!”
我看一陣,心潮澎湃,回過頭,見我那小夫君還坐在床頭上生悶氣。
玉麵紅彤彤,
嘴角抿成線,
眼裡惱恨恨。
我指了指樓下,笑道:“陛下要一起觀花燈嗎?”
小夫郎冷著臉,道:“不。”
我向窗外看了看,離地不到一丈,跳下去應無大礙,便對我夫道:“陛下不去,微臣去了。”
說著,手撐著牆麵,踩著窗欞,翻身躍下。
跳下後,站起身,抬頭望,就見我的郎正抬扶著窗向下看著我。